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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晏头都没回,“不是我察觉的,是有人叫我去的。”
    掌教:“何人?”
    “我——”
    清凉的嗓音忽然从殿外传来,掌教的脸色倏忽就变了,猛然起身,面上说不出是慌乱还是惊喜,众人循声望去,一身冰雪的女子缓步走上玉阶,身后跟着侍女数十人,个个脚步平稳,气息深厚,俨然都是练家子,她们一手提着个巴掌大的灯笼,灯笼呈琉璃花瓣状,六角各一瓣,原先不明所以的人,见着这盏六角琉璃灯,都脸色骤变起来。
    “她怎么出关了?”
    “不是说昆仑宫的这位尊者不问世事吗?今日这场辨审好大的面子,竟把她也惊动了。”
    “我的天,我看见她就怵……”
    尊并不是横空出世的强者,她是在一次一次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利剑,当年的她与现如今的沈晏一样,天资卓绝,冰雪聪颖,是令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不过她天性冷漠,脾气和她的强大一样出名,醉心修炼,从不为外物所扰,为了寻求更大的突破,她从入世伊始,便一封封地向那些成名已久的强者下战帖,人家不应便找上门去,现如今修仙界叫得上名号的门派,几乎都被她打过。
    她一出现,大殿立刻便躁动起来,一部分人慑于她的威严,又费劲地将这份躁动压将下去,老老实实地站直迎接,一时便形成了一股又闹又静的古怪的氛围。
    师挽棠不吃龙眼了,他悄摸摸蹭到沈晏身边,低声道:“她怎么来了?你行不行,她在的话,场子恐怕没那么好控,要不我们跑吧?”
    沈晏侧目看了他一眼,趁大家不注意,从桌案上摸了一串红提,“没事,吃。”
    尊今日换了衣裳,不似那日在飞云台的朴素,宽袍广袖,衣摆委地,只是手里依旧拿着剑,走起路来大步流星,沈晏觉得,她没被自己绊倒也真是个奇迹。
    掌教早已从首座离开,快步迎了上去,站在尊面前,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秀秀……你这,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我都没令人备你的位置,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叫人加。”
    与尊杀伐果断的气质不同,昆仑前掌教给她取的名字异常文静,为高蕴秀。掌教说完便要唤人,她淡淡地一摆手,道:“不必了,我就是来看看,顺便做个证,我说完就走,不用位置。”
    “……作证?”掌教想起沈晏方才的话,往后一探,面目扭曲地朝沈晏瞪了瞪眼:臭小子,你娘要来也不知道吱一声!
    瞪完回来,面对秀秀依旧喜笑颜开,“说话也不能站着说啊,不然先去我的位置,吃些东西……”
    “沈之儒,我说不用。”她不耐烦了,掌教闭嘴了。
    师挽棠敏锐地发觉,原先坐在席间的昆仑十位仙尊,此刻已经离席了,非常默契地在柱子后面躲着,就连从来以心如止水面目示人的灵宥,也将自己妥善地藏到了人群中。
    “诶,为什么你师叔们这么怕她啊?”师挽棠在昆仑宫待了一年,对尊者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知道她地位崇高,不知道她还有人见愁的作用?
    沈晏贴近他的耳垂,轻声道:“尊好战,很多东西总是要实践才出真知,但外人见她如避蛇蝎,死活不肯与她对打,总不可能拿刀架人家脖子上吧?昆仑宫最强的便是十二仙尊,除去尊和掌教,剩下十位一旦实力有所精进,都是她的练手对象。”
    师挽棠道:“哦……那她不找掌教打吗?”
    沈晏笑了笑,“打,不过,掌教大人是唯一一个不会因此而避着她的。”
    “行了。”被人当猴看的感觉自然不爽,尊的面上已经隐有怒容,她朝柱子后那几位道:“出来,我今天不打架。”
    仙尊们一叫便出,乖巧得不像话,只是不敢看她,默默地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沈晏终于得以向她行礼,“师尊。”
    尊不耐地摆摆手。
    “飞云台离昆仑侧峰最近,那两名弟子身死当日,我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血腥气极浓,当时便猜测有人在碰邪门歪道,派人去查探一圈,没有结果,可没过几日,我又闻到那人的气息,鬼鬼祟祟靠近,当时摇舟正巧历练回宫,我想他出自我座下,或许能有几分我的真传,便传讯让他前去看看,后来的事,摇舟也禀告于我,确实与鬼王大人毫无干系。”
    师挽棠被她一瞥,腰杆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沈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情。
    北霖缓缓皱起眉头,“如此说来,这狗东西所谓的证词,”他指指纳兰式明,“一直是在诓骗我们?何至于此?费心费力,眼下还将自己搭了进来。”
    纳兰式明便要反驳,望书眼疾手快,咔嚓卸了他的下巴。
    这尊便答不上来了,沈晏只教了她那几句。
    “这不是很显然吗?”大家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沈晏站在人群之后,漫不经心似的道出一句:“我说了,他才是真正修炼邪法的人,鸿蒙山跟十方鬼殿从来老死不相往来,鬼王怎么可能会放他在自己身边?那日在侧峰撞见,要么是想毁尸灭迹,要么是栽赃他人,若不是我那日及时赶到,两位师弟的死从此就成了冤案!后来他用传送符离开,符文不定向,阴差阳错将他传到昆仑界内,恰好撞上了鬼王殿下,灵机一动便寻了个挡箭牌,那错漏百出的证词根本经不起任何推敲,只是可怜挽棠,一片赤诚来见好友,却被他污蔑一通,受尽折辱,成了世人眼中手段恶毒的人,若不是尊早有察觉,这份清白谁来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