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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是一点辙没有。
“我想,具体情况,还是我们回去跟福伯好好谈谈,我提供了思路,以福伯的技术和帝国海军的财力,至少照猫画虎,也好试试逆风行船,是不是?”
“更新船帆?”程靖一撇嘴,一副二流子的奸商样,“那新船少说也得加价三成啊。”
邵明川眼睛一亮,微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松口就好,就怕他什么都不承认。
晚上,主人和贵客一起吃饭,水清浅扒拉着碗里的腌肉丸子,就是没有胃口。别看同在一个屋檐下,一整天没见到亲妈亲爹了。刚刚在林子里还说不想呢,玩累了一觉醒来,没有亲妈的怀抱给他腻歪,没见到亲爹教他画画,还没有威武陪他玩耍,小鸟儿的心情可阴霾了。
一口一口地勉强干掉肉丸子,鹭子放下筷子,不继续了。
“怎么不吃了?”姬昭盯着他很久了。
水清浅自顾自的玩,才懒得理别人。
“这是怎么了?”邵明川也放下筷子,作为将军府里的一家之主,将军大人觉得孩子这种行为必须得制止。他看向程靖。
某大龄单身男青年:┑( ̄Д  ̄)┍
邵明川 (▼ヘ▼#)
好吧,好吧。程靖硬着头皮开口,“咳咳,鹭子?”
水清浅再不情愿,也记得自己身负掩护重任,抬起头,恹恹道,“我不乐意吃了。”
程靖,“哦。”转述给旁边的甥舅二人,“他说他不乐意吃了。”
“……”这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惯孩子的家长的邵明川。
“……”这是又板起脸的姬昭。
姬昭直接下筷子夹起一根菜心,送到小鸟的碗里,哄着,“鹭子,试试这个菜心,嚼起来是甜的。”
“我不要。”小鸟把头一撇。
“鹭子。”姬昭神色平静的叫他。
鹭子不自然的在凳子上扭了扭,大约是记起阿昭哥哥的手狠心黑。有生以来的第一顿打屁板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欺负的。
“我不能吃青菜,”心眼一转,鹭子找到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呃,是信教的原因。”
姬昭被呛到了,“信,信教?信什么教?”
海防总长大人:“哪里来的教人不吃青菜的教,我怎么不知道?”
水清浅清清喉咙,振振有词,“植物也是有生命的,珍惜每一本植物的生命,我们不能杀植物。这是我们教的规矩。”
“哼,我看是挑食教的吧。”姬昭无情地戳穿水清浅的小把戏,还爱护植物?在林子里,你少祸祸那些花草树木了?
“别告诉我,这个教只有你一个人。”
鹭子不乐意了,“就算是我自己建的,又怎么啦?他们有人可以不吃牛肉,不吃猪肉,还有不吃所有的肉,凭什么我的蔬菜教不行?”
“哈哈哈……”程靖大笑起来,一把拎起水清浅抱在怀里,叭!叭!朝着小脸蛋狠亲两口,“儿砸!你真是个天才。”然后,程靖迅速挑掉碗里的葱花,各种高贵冷艳的表示,“我是葱花教的。”
果真是亲父子,熊家长惯出来的熊孩子!
晚上,该睡了。
水清浅各种嫌弃:“我不要跟你一起睡,睡着了跟打仗一样。”
程靖,“没有足够的房间了,儿子,难道你要跟水手一起睡?”
姬昭叹了口气,把小鸟抱走了。想姬昭这辈子就没伺候过人,却认认真真的给小鹭子洗澡,梳头发,换衣服,做得似模像样。
洗簌完毕的水清浅干干净净的穿着印染小碎花的软绸小褂,卷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打滚,其实他最想的是跟自己的亲妈一起睡,当然啦,眼下这是不现实的。比起程靖,阿昭哥哥显然更对鹭子的胃口。一下午的友谊一日千里,鹭子已经把姬昭划为自己一国的,程靖小叔就是‘外人’。
“爹的睡相可差了。”还带告状的。
姬昭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见到鹭子的时候,头发滚得毛毛躁躁的,好像一个鸟窝,敢情他还说别人睡相差?
那只小鸟已经给床上滚得一团乱了。
“好了,老老实实躺好。”姬昭给鹭子裹好毯子,自己也躺下了,姿势是规规矩矩,枕了玉石枕,睡觉连头发都不会乱。
“阿昭哥哥,你会讲故事么?”鹭子从被子里探出头,像个破了壳的小鸡仔。
“鹭子要听什么?”姬昭一只手轻轻拍着,哄孩子睡觉神马的,姬昭是头一次经历。他再少年老成,也才十四岁罢了。
“我要听鬼怪故事。”鹭子说。
然后半夜又有妖怪从衣橱里跑出来了么?姬昭:“不好,换一个。”
“那讲绿林好汉,劫富济贫的。”鹭子从小就喜欢玩官兵抓强盗,可爱当强盗了。
歌颂一群匪类的打家劫舍,故事里还必定有一群愚蠢的官兵,蠢到无药可救的笑料?姬昭:“再换一个。”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姬昭甚至以为鹭子已经睡着了,被窝里那只小鸟才吱吱扭扭的小声哼唧,“我想妈妈了……”
姬昭的手臂下意识地一紧。
话一出口水清浅就后悔了。其实,也不是真的很想很想,他就是就是一天没见到爹妈,心里空落落的,好像非得缠住个什么人,抱怨几句,撒撒娇耍耍赖,求安慰求顺毛才行。但搁在谁身上撒娇都好,唯有阿昭哥哥是不合适的。尽管鹭子从来没问过,但他隐约猜阿昭哥哥的妈妈可能不好了。今天白天在林子里那会儿,他看到了姬昭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