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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瞬间战成了平手,但如果那俩青壮护卫转身赶过来之后,局势很快就会被扭转的。水清浅吃了几拳,也反击了若干脚,总归不吃亏,同时拉着元慕和谢铭且战且退,旁边的摊子遭了秧,被他接连推到好几个,阻挡对方脚步。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水清浅多年打架的经验。谢铭的经验则是霸道地推到一切敢在他面前站着的蠢货,每次出拳那叫一个狠;元慕则奉行擒贼擒王,他盯死了那穿蓝衣裳的公子打,并且揪住之后,一路没撒手,一门心思的把人往猪头里狠削。
什么豪门公子,什么小飞天儿,街头混战起来也跟地痞小流氓一样鼻青脸肿,衣服抓破,就这么着,一团人混战厮打在一起,从街这边打到街那边,水清浅他们也说不上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反正乱拳相加,往对方身上结结实实的招呼,同时他们自己的衣裳也被撕掳破了,脸上渐渐挂上彩。
“前方目标,左前五丈,冲进去。”元慕一声令下,水清浅和谢铭相当有默契的同时开了脚,把对方向后踹了几步,之后,三个人转身撒丫子就跑,元慕指的地方就是不远处的泰丰酒楼,算是帝都一处比较高级的宴饮酒楼,出入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等闲没什么人敢在那里撒野的。
元慕打的什么主意,水清浅差不多立刻就猜到了。三个人越跑越近,他盯着那欲拦人的酒楼伙计,冲进门的刹那,低头一绕,哈哈,进来了。
“哎!放肆,什么人来闹事?”
酒楼里的伙计们一拦空,反应也很快,一拨转身抓水清浅他们三个,另一拨更加严密的守着门口,不叫后面打架生事的人进来。水清浅他们这两伙人当街打架,酒楼伙计老远就看到了,从他们直奔这类开始,伙计们就在防备了。
他们三个成功地冲进来,也成功地被拦下来。酒楼伙计连同二管事又出来好几个护院堵在前厅门口,神色不善。水清浅拢吧拢吧松散的头发,又抹了抹衣裳被揪出来的褶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还没等他想好说辞,那边元慕从袖袋里一伸手掏出块象徵贵宾身份的薄竹牌,扔给迎面而来的二管事,高冷霸气的,“梅字号雅舍,午间订了三个位,我姓元。”
二管事和伙计:……
水清浅和谢铭:……
元慕略尴尬的整饬整饬被拽开了线的袖口,努力摆出世家公子的淡漠,“我们只是进来的方式,有点匆忙。”
幸而泰丰楼这里的装潢格局到底跟寻常馆子不同。全部雅舍都设在后院九曲十八弯的花园里,大堂一进门只有迎客前台,并不舍散席。他们三个的形象没有被更多的人看到。
一路被恭请到梅字号房,被服侍着温水擦手洗脸梳头发,待店伙计都退下后,往脸上揉着热煮蛋的三个人,互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噗嗤一声,忽然就笑开了。
“你订了房,你居然还订了房。”
“我原想中午总要找个吃饭的地方罢。”
“我们只是来得有点匆忙。”很贱声贱气地模仿元慕刚刚的说辞。
“也许,不让你们带长随是个错误。你们这些纨绔大少也太能惹事了。”水清浅拍着桌子权威批评。
“哟,哪里来的小美人胚子,快给小爷香一个。”谢铭调戏水清浅。
元慕他们三个进去了,外面那一伙却在门口被挡住了脚步。人家这处泰丰楼,真不是什么泼皮混混都能进来的地方。
“少爷,他们进去了。”
“咱们也冲。”
“慢着。”那蓝衫公子哥走到前面,盯着泰丰酒楼的大门,脸色阴晴不定。
“表哥,咱们不进去么?”
蓝衫公子脸色乍白乍青,不知道是羞恼还是尴尬,这蓝衫公子时常仗着自己老子的势在街面上横晃,但常在市面上混,必须学会有眼色。这是帝都,天子脚下,可不是凭三五个马仔就能横走市坊。此时此刻见到这泰丰楼的招牌,尽管面子下不来,蓝衫公子却不敢真的率领一干马仔不管不顾的硬闯,“表弟不知道这里,他家有侍郎大人做后台。出入都非等闲之辈,咱们……”
“哦,他们官官相护。”那赭衫公子似懂非懂的附和,他也不知道‘侍郎’到底是哪一个大人,反正肯定是朝廷里的大人,“表哥,咱们惹不起官府……”
“哼!咱们不进去,小爷就不信他们敢不出来?”蓝衫公子撂下狠话。环视四周,手一挥,“走,去那茶棚子坐一会。”
那一班马仔走进街对过的茶棚子,呼三喝四的赶人抢座位,闹得人家小买卖摊子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别看前呼后拥架子十足,大约也就是能欺负欺负街坊小贩白身百姓的一群街面上混混。瞧他们这个架势,大有蹲点守人的意味,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紧盯泰丰楼的同时,一直有另一波人马盯着他们。
如果水清浅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其中有一个还是熟人松哥,寄住在他们家的单身狗之一。此时此刻,他正在跟另一个中年男子对话,
“……那就好,我会派人去叫五城兵马司叫人,过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呃……里头那三位,怎么办?”尤其是他们家那只小飞天儿,矜贵着呢。
中年汉子抬抬眉毛,用下巴指着对面茶棚里的那几位,“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收尾,怎么的,还怕没人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