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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给姬昭使绊子,却不知道他上蹿下跳的撺弄,惹了圣人心塞。
嘉佑帝知道他们不晓得钱芊芊的真面目,似乎该论‘不知者不怪’,但看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推波助澜,一副巴不得把水清浅推给外人的表现,还是让嘉佑帝不爽。至于那个所有混乱的源头,装神弄鬼的惹祸精,若不是姬昭事先偷偷指给他,嘉佑帝还真没看出来那一袭粉妆娇俏可爱的小闺女就是水清浅,当初官家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莫名冒出个不着调的想法:若清浅真的是女孩子多好哇,嫁过来当太子妃,未来就是一国之母,飞天儿嫡子就是未来……当然,嘉佑帝很快就打掉了这种不着边际的瞎想,同时打定主意,待今天这事儿过了,个熊孩子得好好打屁股。
“父皇,父皇,郡王世子和郡公都等着您下旨呢。”
二皇子的一句话,唤得嘉佑帝回神,也噎的嘉佑帝肝疼。
看看这边被人做枪使的四皇子,再看看那边气势咄咄逼人的老二,大庭广众之下,挑头挤兑自己的弟弟,圣人忽然心里深深叹了口气,疲惫的。他对那两个儿子感到失望。
暂且放下这些,嘉佑帝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当下眼前,先给那个惹祸精擦屁股才是真的要紧。
“钱芊芊何在?”官家终于发话了。
小麻雀第一次在官家的鼻子底下现身,圣人虎着脸原地打量某人,眼神传递信息:装神弄鬼!看回头怎么收拾你。
钱芊芊俏生生的立在大殿之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又无辜。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的功夫,看得下面一众公子哥从心情暗暗期待到激动到慢慢冷却,很多人渐渐回过味来了,似乎官家并不是很高兴?也对,今天是万国庆典最后一天的大好宴会日子,本应气氛一团和谐,却无端因钱芊芊而引出种种争执话题,蛮人提的要求确实不当,但和谐气氛被破坏了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在更多老派思想的大佬面前,恐怕还没觉得钱芊芊有多‘才女’,倒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此人很‘祸水’。
这时嘉佑帝开口,“钱芊芊,朕问你,你如何看待今天这件事?”
大殿安静下来了。
“官家。”水清浅先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雷得官家心里一哆嗦,听这只小麻雀说,“刚刚奴家在边上也没听得很明白,只道两位大人夸奖奴家的才学好。承蒙大人谬赞,芊芊先行谢过了。可是奴家……奴家真的没干什么呀!”一副小女儿很无辜的样子。
论画画,因为说参加游园会每个姑娘都必须画,钱芊芊才不得已即兴一幅,这点背景故事已经随着那幅画传遍上流社会了;论跳舞,钱芊芊更是被人莫名挤兑,以伶人身份上台串场。众目睽睽之下,此番屈辱引得整个读书人阶层为此愤愤不平。单说这两件事,被赶鸭子上架的芊芊小丫头只是极力做到自己的最好,她招谁惹谁了,平白惹来这一身腥?
“奴家一直都有努力地遵守规矩。而且,奴家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才学,论女子才学,大公主的怡园诗会,顾夫人的清莲闺学,内中锦绣非成就一二人之名……”
大殿之内,不少人瞬间被这个小马屁精拍的翻盘了。怡园诗会,顾夫人的学生全是高门闺秀,甚至包括皇室公主。一句马屁拍在所有位高权重在场大人们的心头上。马屁拍的正得当,钱芊芊的无辜也装得底气十足。从头到尾,人家一个清白家世的小女儿何其无辜,被这几个拎不清的蛮人硬扯到御前,芊芊小丫头本就属于躺着中枪的,若再被无中生有的扣个什么红颜祸水的帽子,用一句大白话讲:干嘛老跟人家小姑娘过不去啊?
于是乎,圣人借钱芊芊之口,实力甩锅之后,清清喉咙,“你的画,朕看了,很不错,桃花宴上,一曲《无衣》振奋我东洲儿郎尚武精神,更是不错。”
钱芊芊摆出率真娇憨的甜美小笑容,声音甜甜的,糯糯的,“奴家谢官家夸奖。”
官家和姬昭同时被雷得虎躯一震;孟少罡默默进入咆哮体:这货真太他妈的适合混官场了,有没有。一句话逆转乾坤,再一句谢恩,满场的印象分要破表了,有没有。
嘉佑帝微微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为突发□□件定性: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即使为天子,也不能越俎代庖。”圣人等于当面给这事儿驳了。若是求亲寻常人家闺女,估计嘉佑帝还会填上两句安慰,比如‘若好事玉成,我给包红包’之类的。关键是地中间那一小只属于‘龙之珍宝、擅动者死’,所以圣人半分安慰都没给,三两句彻底打发了,“今天你们二位的提议确实过于唐突,想来不了解东洲传统,倒也情有可原。”
“父皇,正好说到芊芊姑娘的才学,你们刚刚这个吟诗、那个作赋,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女儿家露露脸嘛。”是月桂公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因为圣人毫无转圜余地的把两位番邦小王的求亲请求给驳回了,就算对方不敢说什么,当下的气氛也挺尴尬的。于是乎,十一公主殿下就这么娉娉袅袅的出来,说出了这么一番撒娇带嗔的话,顺理成章地成功歪楼。
成功歪楼之后,月桂顺手就把大帽子扣在钱芊芊头上了,“芊芊姑娘的才学藩王殿下都倾心不已,今天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东洲女儿家做个表率,先来赋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