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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不是因为宁王的事,那他们又来这里做什么?当真是按人皮寿柬上说的,来赴寿宴?
“诸位贵客请入座吧,我家主子已备好接风的小宴,请诸位略用一二。”那领头的太监站到玉桌边,语气依旧十分恭敬地说道。
桑将军这会脾气又上来了,他冲着太监说道:“你家主子既请了我们殿下前来,为何他如今却不出现?”
太监丝毫都没被他吓到,仍是不卑不亢地说道:“请贵客入座吧,等到寿宴那日,我家主子自会现身的。”
桑将军还想再说,却被宁王拦住了。
如今的宁王已经彻底不见了之前的惊惧,连那一点警戒都被掩饰地无影无踪,只剩下副宽和病弱的样子:“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坐吧。”
桑将军到底还是听从宁王的,又不屑地看了那太监一眼,这才服侍这宁王坐到玉桌前。
而另一边,李避之已经给钟棠拉开了椅子,钟棠紧挨着他坐下后,又对那太监笑笑客气地问道:“你刚刚说你家主子寿宴那日便会出现,却不知寿宴究竟是哪一日?”
太监却只是也笑笑,说道:“到了那一日,客人自然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实在含糊,饶是钟棠这样好性子的人,都生出了点恼意。刚想再说什么,却发觉李避之微凉的手,触到了他的手背,似是安抚般轻拍两下。
罢了罢了,钟棠也只对上李避之的目光,给自己静静心神。
这时候蒋玉风与杜姓公子也上来了,蒋玉风手打着扇子从善如流地,坐到了钟棠的身边,眼神扫过玉桌边的人,口中念叨着:“哟,今年这来的人还不少。”
钟棠也可算是逮到个能问的人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正说着,方才在湖面起舞的仙娥们,又衣带飘扬着转身,向这小阁飞来,自窗落地的瞬间,她们的手上便凭空出现了碗盘菜品,迈着婀娜碎步,走到玉桌边一一摆好。
钟棠顺着仙娥们的手瞧去,不得不说这菜色确实极好,只可惜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可这时,李避之的脸上并无表情,却伸手取来一筷清蒸鱼腹,放到钟棠盘中:“吃吧,无事。”
钟棠微愣,转而去看李避之的神色,但见他又取过些许笋丝,还是放到钟棠面前,确实是示意他但吃无妨。
“你家道长都给你夹菜了,怎么还不吃?”钟棠还在盯着眼前的鱼肉与笋丝发呆,却见蒋玉风与那杜公子,也动筷夹取着,十分自然地直接放到嘴里,丝毫不见担忧:“别想那么多了,这吃的没什么问题。”
“你还没跟我说呢,你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钟棠心中憋着古怪,干脆把蒋玉风的筷子一扣,挑眉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来这里赴寿宴,”蒋玉风倒是没想遮掩什么,从袖中取出了块人皮寿柬,抛到钟棠的面前:“喏,寿柬还在这里呢。”
“这好端端的你拿这玩意做什么!”钟棠刚刚起了的食欲,又瞬间被那人皮恶心到了,转头拽着李避之的衣袖,让他为自己夹了好些清淡的菜,继续跟蒋玉风说道:“这里的主子究竟是谁?你居然来参加他的寿宴?”
“怎么?钟掌柜竟是不知这些?”这时候,那锦衣杜公子十分惊讶地看过来,虽然目光中并无恶意,但钟棠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随口应道:“是,来得匆忙……并不知这些。”
蒋玉风这些日子常在临安,自然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些宁王府的风声,反倒是那杜公子越发惊讶,向他解释起来:“此地名为白仙宫,是素衣仙母的居所。”
“素衣仙母?”钟棠口中喃喃着,忽而想起之前太监所说的白嫔娘娘,于是便追问道:“那你可知她的来历?”
这次杜公子却摇摇头,蒋玉风也没什么言语。
李避之听着钟棠与蒋玉风二人的对话,微微皱眉,目光却暗暗看着桌上的其他人。
司千瑾与宁王显然也在留意这边的动静,想要从他们的对话中,汲取更多与这里有关的信息。
素衣仙母身份这条线断了,钟棠便又牵起另外一条,他避过杜公子的目光,只对蒋玉风说道:“那这寿宴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与那仙母也并不熟,怎么来给她祝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蒋玉风摇摇手中的扇子,对他说道:“这仙母每年都会发出几张人皮寿柬,前些年的时候,还偶尔会发给些毫不知情的凡人,这几年却是修士与妖们主动去寻她的帖子。”
“这又是为何?”钟棠听得也起了几分兴趣,把弄着手中的象牙筷问道。
“因为相传,来此处者,若能至寿宴上,饮一杯素衣仙母所酿的仙酒,便可周身轻盈,修为大增。特别是那些修入瓶颈、寸步难移之人,若得此仙酒,即刻就能大悟脱困。”
这话传得玄乎,钟棠却抓住了其中的一点端倪:“你说……若能至宴上?”
“那就是说,也可能来人根本到不了宴上?”
蒋玉风笑而不语,钟棠却微微皱起了眉:“便为着些许修为,或者机缘,连命都敢拿出来赌一赌……”
他思索着,又看向蒋玉风:“那你呢?也是为那修为而来?”
蒋玉风悠闲地晃晃扇子,挑眉悠哉道:“我与杜兄前来,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钟掌柜也不必太过担心,有我与玉风在,必会帮扶你的。”杜公子说着对钟棠笑笑,然后倾身夹了几根青芹,眼看着就要放到钟棠碗中,却不想被另一双象牙筷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