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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是在这浓密的垃圾堆中,突然冒出来一坨清新的空气,怎么看都浑身上下写满了‘不对劲’几个大字。
    “……这里是书房。”中岛敦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团子紧随而入。
    书房里的书比它想象中的更多。三个大型书架贴墙而放,上面整整齐齐地塞满了各种读物。
    中岛敦视线从自己儿时曾看过的几本书面上滑过。
    他就是从那里,了解到外面的世界的。
    中岛敦不再看它们,他拿起了口罩,带上手套,“开始吧。”
    “啾。”
    院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他像在等待什么。里面的一人一鸟则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他的存在。
    当又一本书被拿出来,夹在两本书之间的信封也就随之掉落。
    中岛敦下意识接住了信封。
    团子仰头看去,信封上写着,‘中岛敦亲启’的字样。而寄信人署名,赫然就是院长。
    麻雀歪头。
    它瞄了一眼在门口的院长,又看了眼打开信封的青年。
    面对面用书信交流,人类……原来是这么奇怪的一种生物吗?
    团子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往旁边走开了几步。
    要尊重他人**。
    不久,中岛敦把信纸塞了回去,又原封不动地折好了信封。不需要提醒,他就往外走去。
    信的内容团子不得而知,但看到中岛敦越过院长向楼下走,它于是也跟上了。
    院长走在最后。
    看过信的中岛敦面色比先前更古怪了,纠结得像个喝了黑暗饮料,想吐又不敢吐的苦逼人士。
    团子漫不经心地想。
    接下来,它就看到一个个被藏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的信封被中岛敦接二连三地找出来。
    信件统一被中岛敦揣在兜里,越来越多的信件让他的衣兜被撑鼓了。
    团子目瞪口呆。
    它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院长,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类!
    信封就像是串线的珠子,一个指引着下一个,每看一封,中岛敦脸上奇怪的表情总会更多一分。
    兜兜转转,最后一封信,居然把他们引到了他们发现第一封信的书房里。
    只是比起他们离开的时候,书桌上多了斜放着的一束鲜花。
    马兰、黄玫瑰、三色堇……
    中岛敦沉默地走过去,拿起了花束上的小卡片。
    ‘你已经是大人了,敦。’
    第88章
    意外来得太快, 就像龙卷风。
    中岛敦只来得及看清楚卡片上的字,他甚至没能回首望一眼写下这颤抖字迹的主人。
    就在他拿起卡片的时候,异变陡生。
    由远及近的震动从地下深处传来, 脚下踩着的地板摇摇晃晃, 连带站立在其上的生物也禁不住跟着摇摆。
    这是——地震了?不, 不是……
    震动的强度在短短十几秒内成倍增长,远超平常地震的程度, 就好像是, 他们位于震源的垂直正上方一样。
    团子眯起眼。
    “哐当。”一本书掉在地上, 之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一样,书架上的书本接二连三地往地上砸。
    中岛敦反应极快,在震动变强时就立即抄起团子,快速退出书房寻找适合的场所等待地震过去。院长离门最近, 也是最先退出的。
    但他们离开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震动增强的速度,如果再拖延下去, 他们还没跑出这座建筑就会被倒塌的设施频繁阻拦。
    青年眉头紧皱。
    内心的天平迅速倾斜,他深深看了眼院长扶着墙壁行走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无法原谅你。
    随后, 蔚蓝的光圈从他体内迸溅, 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
    再睁眼时,斑驳的眼瞳渐深, 无尽凶意从身上散发。小腿、手臂上的贴身制服被鼓胀的肌肉撑破,双手、双脚都化为了白虎的虎爪。
    中岛敦四肢着地,就像一只真正的老虎那样, 四肢协调, 向着那人快速奔跑起来。
    ——但这与我想救你没有冲突。
    “吼!”
    中岛敦身上的虎纹若隐若现, 随他的起伏明明灭灭, 夺人眼球。院长转身时,看到的,就是半人半虎的青年。
    院长紧张地张口,“敦……”
    虎爪抓向院长,却没有如院长预想中的伤害他,而是让尖锐的指甲与院长擦身而过,用手臂揽住了他。
    手臂用力一掀,院长一个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就被轻易翻身挂上了肩膀。
    多负重了一个人仿佛没有对中岛敦造成任何影响,他踩上窗台,一跃而下。
    一瞬间,团子敏锐地注意到窗外的景物没有和他们一同处于同一个频率上,甚至连离孤儿院最近的建筑物也没有任何损伤。
    也就是说,只有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在摇晃的。
    “墙壁也出现了裂缝,”中岛敦也察觉到了不对,“这窗台的质感怎么像纸?”脚掌蹬地时的触感奇怪又别扭,仿佛他踩的不是瓷砖,而是一层表面粗砺的厚硬粗纸。
    “啾。”团子扇了他一翅膀,示意他看地面。
    他们虽然从二楼逃了出来,但却还在孤儿院的范围内,也就还在异变的笼罩内。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二楼。
    那层建筑在两人一鸟的注视下悠悠然一抖,明明在院长记忆里是由钢筋水泥建造的孤儿院此时却像没有了骨头,柔软如一张薄纸。在其上,无关紧要的家具被它雪花般簇簇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