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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阿哥,他不在战场上好好地指挥作战,反而跑到后方来探望他这个汗阿玛。而且时间如此凑巧,由不得他不怀疑啊。但他实在是不想怀疑这个大儿子,他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朕又不会封他做太子。
至于小三,必定不是他做的。那孩子胸无大志,又一向与保成交好。三阿哥的将来,尚且需要他来操心呢。
“你把人都处理了吧,这件事就到处为止。”康熙有些疲惫。
“是,奴才知道了。”梁九功答道。他已经替万岁爷处置过很多人了,心早就硬成石头了。可别怪他,都是命啊,都是那些个人命不好。
“太子如今怎么样了?”康熙有些担心这个孩子。
“奴才回万岁爷的话,听宫人说太子爷正在为您抄经祈福呢。”梁九功脸上露出些笑意。
“嗯。”康熙听了这话脸上却有些淡淡地,他始终忘不了,当他看到太子穿着五爪龙时,内心的恐惧和惊慌,“朕知道太子的孝心了。让三阿哥先陪着太子回京吧。他们俩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是,奴才一会儿就让人去禀告。”
康熙叹了口气,觉着身子越发地沉重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太子和三阿哥走了,喊打喊杀的大阿哥,康熙也让他回到战场上了。
康熙只觉得耳清目明,身子一下子就轻快了。
尽管太医劝康熙静养休息,但他向来知道这些太医只会一味地拖延缓和,开些太平方,故而康熙并不把太医的医嘱放在心上。在七月二十三日的时候,康熙巡兵到了博洛和屯。
途中下起了大雨,湿气加重,康熙再一次病倒,并且发起了高烧,几日不退。
“万岁爷,您龙体有恙,还是早日回京调养吧。”索额图跪倒在地。
“万岁爷是大清的天子,万万不能出事啊。还望万岁爷以大清的江山社稷为重,以万民为重啊。”福全也从战场赶回来,劝康熙回京。
“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早日回京。”群臣齐齐跪倒在地,恳请康熙回京。
面对群臣所请,又考虑到自己还在高烧的身体,康熙只好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启程回京吧!”
御驾向着京师方向进发,前线的所有战事都交由裕亲王福全全权主持。
在裕亲王福全的指挥下,战事节节败退,清军一路后退。噶尔丹率兵长驱直入,屯兵乌兰布通,距离京师仅七百里。
京城里的情况一下子紧急起来,京师戒严,禁止百姓出入。
兵部侍郎府,大堂。
“侄儿拜见姑姑,给姑姑请安。”施延圭缓缓向施诗行礼。
“一家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你来尝尝厨房新研制出来的点心,是茹儿之前在江南送回来的方子,我倒是觉得可心得很。”施诗笑道。
“姑姑,如今京中形势……”
施延圭正要开口,施诗就打断了他。
“食不言寝不语,你先把茶点吃了,我再和你说话。”
施延圭无奈,只好认真地吃起点心。在姑姑的注视下,施延圭保持着仪态,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点心,仔细地用手巾擦干净嘴角,缓缓地喝了口茶。
施延圭一下子静下来了。
姑姑还有心情让他喝茶吃点心,想必京中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父亲一直和他说,整个家族里最睿智的人,第一就是祖母,第二就是姑姑了。
施延圭看着坐在上座温婉微笑的女子,完全想象不出姑姑骑着战马杀敌的场面。但事实就是,姑姑当年是祖父手下的一员大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让敌人闻风丧胆。无论是明郑还是当年的鞑子,姑姑都一视同仁,照砍不误。
他从父辈听到的这些故事,和眼前的女子相差甚远。姑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延圭,你放心。有圣上坐镇,京师出不了什么乱子。全城戒严,不过是为了防备小人罢了。裕亲王早年也是打过几场战的,大清兵马强盛。蚍蜉撼不了大树。”施诗指着茶点,“怎么样?好不好吃?”
施延圭点了点头:“好吃是好吃,只是有些甜腻过头,侄儿不太习惯罢了。”
“这几日戒严,你还要去尚书房吗?”施诗端起茶抿了一口。
施延圭回答:“不了,这几日尚书房停课了。”
“那你就不要自己一个人住在镇海侯府了,搬过来住几日,屋子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表弟又惹他阿玛生气了,你替我管管他,让他收收心,好好读书。”施诗无奈叹息。
“是,姑姑,侄儿明白了。”
“我原也不想这孩子如此辛苦。只是他姐姐要进那吃人的地方,他总要给他姐姐做个依靠啊。男女之情易变,血缘之情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施诗看着施延圭。
施延圭明白姑姑说的是五阿哥,他缓缓点了点头:“姑姑,您放心,侄儿明白的。”
“去吧。”
*
乌兰布通,征远大将军营帐。
“王叔,噶尔丹驻扎在乌兰布通峰顶,占据地理优势,又在泡子河的丛林沼泽一带筑起驼城,我们该如何攻破啊?”大阿哥有些急切,敌军都已经打到乌兰布通了,万一突围,可是能直入京师啊。
裕亲王摸了摸胡子:“大阿哥莫急,臣已经命人去调遣了秘密武器,胜负很快就能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