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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剑被置放在他左手骨血之中,随着他的动作, 慢慢与血肉分离。
    鲜血落地,化为浓郁魔气散开,长剑被完全取出,剑身上蜿蜒着几行血迹,妖异诡谲。
    此剑未伤人, 先伤己。
    魔尊面色苍白,然而嘴角却噙着一抹冷笑,手腕伤口瞬间愈合,长剑直指白衣人,浑身气势凝而不发,令人心惊。
    魔剑剑身修长,其上镌刻玄奥纹路,正是姬临川当年寄身之剑‘离渊’。
    这些年来,他寻遍九域,以无数灵物修补,再祭以魔道以淬炼之法,终于再度将其合二为一,虽说少了剑灵,但魔剑的威力仍旧可怖。
    “以身淬剑?”白衣人很快认出了长剑来历,笑道:“有点意思。”
    顾暝渊将长剑平举,长剑上的血线如有生命般与他连为一体,阴冷的魔气缠绕于长剑之上。
    不知何时,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作血红色,在艳阳下泛着诡异的光。
    白衣人面上笑意终于收敛,眼神凝重下来。
    ……
    悟道阁。
    玄钟那声憾然钟鸣,让姬临川精神恍惚,随即画面一转,便进入神魂世界之中。
    无数画面在神魂之中流淌,形成漫长的记忆长河,他立于河岸,有些茫然,仿佛所有记忆皆随着这条长河被分离开来。
    长河之上乳白雾气翻涌,纯净而空灵。
    只是,当他眺望某个河段时,却发现此处河水呈暗红之色,其上笼罩着一层阴翳。
    这阴翳正在涌动,似有生命。
    心魔。
    姬临川心底出现这两个字,他退后两步,心中戒备。
    便在这时,一阵无形波动自他身上荡漾开来,向阴翳逼近。
    那阴翳剧烈挣扎起来,变幻不定,忽而扑到姬临川面前,将他拉入河水之中!
    姬临川还未反应过来,暗红河水便将他淹没,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
    再度醒来时,头脑十分昏沉。
    他缓缓睁眼,入目是幽暗的场景。
    他正躺在床上,浑身充斥着散架般剧痛。床边厚重帘幕垂下,只能隐约看到幽蓝火焰晃动的影子,氛围诡秘而阴森。
    他抬起手,横于眼睛上方。
    手臂苍白病态的肌肤几近透明,其上有几道红痕和淤青交错,似乎是被鞭打和捆绑弄出的痕迹。
    他感到茫然——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在此时,他头脑一痛,无数的记忆涌来。
    因为,他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冷汗自额角滑落,许久,才颤抖着长睫再度睁眼,神色极为疲惫。
    他想起来了。
    这里是魔域九重,魔宫所在。
    而他是一柄魔剑,一把为魔尊所亲手炼制,亦为其所彻底掌控的魔剑。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魔尊唤他为……离渊。
    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离渊用手撑着身体,靠着床缓缓坐起来。期间碰触到身下被撕裂的伤口,浑身又是痛得一个哆嗦。
    乌黑的长发散落而下,身上仅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单薄里衣,衣襟散乱,露出里面凌乱不堪的痕迹。
    离渊薄唇紧抿。
    是了,半月前,魔尊唤他不惜性命去九幽秘境取回一样东西,但他因能力所限,最终也只到达了秘境第八层,自然,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空手而回的结果可想而知,而且这次,魔尊生气的程度,比以往更为严重。
    魔尊对他用了最严酷的刑法,然后关押在这个房间之中,已有数月之久。
    这期间,他没有走出过这个房间半步,甚至没有下过这张床,日复一日,重复着醒过来,被魔尊折磨,昏过去的步骤。
    像是一个无尽循环的噩梦。
    便在他回忆之时,一阵不曾掩饰的脚步声传来,不紧不慢,是噩梦来临前的预示。
    离渊身形颤抖了一瞬。
    帘幕外的幽蓝火光陡然熄灭,黑暗氤氲四周。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将帘幕撩开,没有废话,直接将他按在身下。
    那人身形高大,像阴影一般将他笼罩。那融进骨子里的极致黑暗,以及强大的神魂气息,将他牢牢禁锢,动弹不得,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衣物被褪去,身体被强行打开,那噩梦般的剧痛,再次将他侵占。
    那人的动作带着发泄怒火的残忍,肆意驰骋在他身上,离渊张了张嘴,痛得几欲发狂,却被封住嗓音,只能徒劳地低低喘息。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手腕和脚腕都已被系上了沉重的玄色锁链。帘幕垂下,隔绝了所有光源,身上却极冷,心底更是如坠冰窟般的寒凉。
    魔尊冷漠的话语仍旧萦绕在他脑海:“身为魔剑,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没用的东西,就别再出去了,乖乖呆在这里,做我床上的玩物吧。”
    离渊气的有些发抖,心中绝望悲凉。
    魔尊从不把他当人看这一点,他早已知晓。只是,无论如何,他绝对无法忍受沦为玩物的命运!
    等等……人?
    他不是一把魔剑么,为何会如此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应当是一个人呢……
    他闷哼一声,头部像受到重击,牵动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似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进行回忆。
    有些锁链与肌肤接触,冷的他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