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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破军一手握缰绳,一手抬起余蔓的下巴,“无名来救你之前,我是不会杀你的。”
余蔓浑身僵硬,眼里闪着一丝错愕。破军心狠手辣,他认为她是无名的女人,而上一个无名的女人,就是被他杀害的。
他杀不杀她,只是凭心情而已。
“倘若无名不来救你,那我,就更舍不得杀你了。”破军刮了刮余蔓的鼻子,放声大笑。
脑袋耷拉歪到一边,余蔓眼一闭装昏,实在是又惊又俱又恶心。
此后,一路向东。
余蔓试过逃跑,均以失败告终,后来破军脸色阴沉下去,眼看就要失去耐心,她马上老实了,再无异动。
直到腥咸的海风扑面,一望无际的大海出现在眼前,余蔓也没等到来救她的人。
置身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旅人和搬运货物的伙计,还有,远处时不时升起的道道船帆,余蔓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破军故意回头望了望,“无名怎么还不来?别教我白等一场。”
“都说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余蔓语气冷淡。
破军对余蔓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他大概是以为你死了。”说着,他嗤笑一声,神情语气很是不屑,“无名向来如此,人死了,就放弃了。”
余蔓沉默不语,破军拖着她上了一艘船。
甲板上,去船舱的路上,余蔓冷不丁开口,“这是去哪儿?”
破军斜眼看她,悠悠吐出两个字,“东瀛。”
余蔓猛吸一口凉气,开始挣扎,“东瀛做什么,人生地不熟的,我才不要去。”
她看到几步外的船栏,心想,上辈子水性极佳,这辈子......总不至于淹死,说不定可以在水里把破军甩开。于是一咬牙,扑向船栏,就要铤而走险,
“去不去由不得你。”破军随手一抓,抓住余蔓的后襟,把人往船舱里一扔,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东瀛那个小岛有什么好去的,中土混不下去了?我建议你去西域,去波斯呀。”余蔓挥着拳头。
破军俯视余蔓,眼神戏谑,他进一步,她退一步,“我去东瀛寻剑道,顺便闭关一段时间。”
余蔓愣了愣,没想到破军会正经给出理由,只是,这个理由听上去,有点好笑。
寻剑道?在中土你都寻不到,去东瀛又能管什么用。
“我会给你添麻烦的。”余蔓一脸真诚,“练剑这么重要的事,可不能分心。”
破军很干脆地告诉余蔓后果,“捣乱就杀了你。”
余蔓瞬间闭嘴,并远离破军远远的。
“一想到今后,有无名的女人服侍我,就很愉悦。”破军自言自语,语调荡漾。
余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可不会伺候人。”
“那由不得你。”破军哼笑,接着,他偏偏头往舱门的方向看去,语气故作遗憾,“唔,船开了。”
余蔓转身就走,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无名没来。”破军一脸得意,不遗余力地打击余蔓。
船舱的隔断处有一张榻,余蔓盘膝坐在上面,就要开始运功调息。事已至此,沉下心练功才是正理。
破军见状,忽然另起了兴致,“看你出手,练得也是上乘武学,师出哪一门?”
“实不相瞒,先夫聂人王。”余蔓眼皮一翻,冷冷瞥了他一眼。
破军闻言一怔,着实有些意外,“北饮狂刀?难怪......”
她的身法,的确有几分聂家的模子。
“这么说,你就是武林第一美人,颜盈?”
关于名字,路上他问过一次,她不肯说,也就没再问过。
余蔓自嘲地笑笑,“我这么有名?”
“当然,你占了第一,又是美人,自然名声遍天下。”破军抚掌,想到武林第一美人为他所有,一时间虚荣心得到满足,春风得意,话也跟着多起来,“你这功夫可练得不怎么样,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教你。”
余蔓轻轻合上眼,喃喃低语,“是啊,你教我,我服侍你......”服侍你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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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击打岩礁,拥抱沙滩,碧海蓝天一线相接。余蔓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隔着大半个沙滩,远远地看海。
这是她到东瀛的第三个月,每天练完功,不出意外的话,她都会来海边坐坐,不是为看海,就是想躲个清静。
到达这里之后,破军就放松了对她的管制,因为,回中土的船不是天天有。破军闭关忙,也没把她怎样,只是命她料理洗衣服做饭之类的家务,再者就是心情好时,会像逗猫狗似的把她招来,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的绝学万剑朝皇交给她。
衣衫柳绿的少年走近,余蔓抱膝,单手托腮目光悠远,恍若为察觉到少年的到来。
少年说了几句话,神情倨傲。
余蔓听到声音,这才缓缓转过脸,轻蹙着眉头说了三个字,“听不懂。”
少年愣了愣,再开口已换成了生硬的汉话,“父亲邀你上轿同游。”
远处停着一支队伍,众仆人扛起一座装饰华丽的舆轿,舆轿四面垂帘,微风的吹动下隐隐能感觉到里面有一双眼睛。
余蔓冷笑一声,跳下石头,转身就走。
少年身形一晃,拦在余蔓面前,他垂着眼眸,轻声道:“这是父亲的命令,你最好......不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