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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小伙子低头示意他看了看他挎着的花篮,里面果然堆满了鲜花。
“你这是要干嘛?”温染不解道。
“朝花魁丢花啊!”小伙子当即回道。
嗷对了,丢花是大铭恩府的百姓表达自己喜爱和追求之意的一种方式。
“原来如此。”温染恍然大悟。
这时旁边另一个年轻人过来插嘴道:“你们不知道吧,说起这选花魁其中还有些曲折呢!”
温染两眼直放光,让他赶紧说说。
“本来啊,已经选出来一个花魁了,可是没想到有个叫染衣的姑娘上门踢馆去了,最后在场的文人才子纷纷倒戈,所以临时换了一个——”
温染心说那什么染衣姑娘得多好看才能让在场文人才子纷纷倒戈啊?
他们这边正谈论着花魁的事,没想到那边花车上,新一届花魁染衣姑娘已经要登车了。
正是花团锦簇的热闹场面,只见那染衣一身红色罗纱裙,乌黑如瀑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一枝金步摇斜插其间,珠饰轻盈地垂下,在她的鬓间摇曳。
皮肤若凝脂,丹唇一抹,一颦一笑竟比那花车上盛开的看牡丹花还要艳丽许多。
底下的百姓们立时欢腾起来了,不约而同地冲着她欢呼起来,手中的鲜花一个劲儿地往花魁的方向丢去,以图对方能往自己这边看上一眼。
温染手里没有花,只有一堆新买的土特产,只能干巴巴地看着。
和在场所有人都画风不太一致的人大概只有白哲了。
因为他无动于衷。
既不想要踮起脚来看,也不想丢什么花,甚至在看到染衣的那一瞬微微蹙了蹙眉,不知想了些什么。
一旁的温染正看得憋屈,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冷哼。
温染转头一看,吓得他差点从踩着的箱子上掉下来。
“芙蓉仙子?!”
得亏场上热闹非凡,他虽然喊的大声可也没人能注意到他喊了些什么。
此刻就站在温染面前的正是仙界大名鼎鼎的芙蓉仙子。
这位仙子隶属暗月宫卯月之下,形貌端庄美丽,不像百花那样争奇斗艳,素来爱穿素色的衣裙,但不论那种颜色,上面总要绣上几朵芙蓉花。而她的原形也正是白色的芙蓉花。
“瞎叫唤什么?没见过芙蓉花啊?”芙蓉仙子平日里“眼高于顶”,普通仙君从她身边走过,她可是连看一眼都不乐意的,这会儿能跟温染回几句话已是不错了。
温染自知自己声音大了,赶紧压低声音凑过去问她:“你怎么也来大铭恩府了?”
芙蓉仙子撩了撩鬓边垂下来的一缕发丝,风情万种,嘴上却是不饶人:“这不是三年一度的万家花会来了吗?听说今年来个不一般的小花魁,我倒要看看谁敢踩在老娘头上艳压群芳!”
想当年,她芙蓉裙下拜倒了多少文人才子,他们一日一首诗,可都是献给她的。人界所说“琼姬”一词用来指美女,其来源正是当年出身芙蓉城的她。
温染知道芙蓉仙子性情高傲又不肯轻易服输,赶紧哄道:“那花魁哪儿能有你漂亮啊!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特产,也算是感谢你的玉芙蓉。要不你看完了花会就正好带走?”
温染取出来几个包好的特产,递给芙蓉仙子看。
芙蓉仙子微微低了低头,看了一眼,没急着回话,又打量了下他边上的白哲。
“这就是你那个新收的徒弟?”
温染连连点头,“对,就是他,他叫白哲。”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芙蓉仙子在审美方面的要求近乎苛刻,当然只要是不危及她地位的自己人,她是不介意认真夸赞上几句的。
二人刚说了几句,另一边的花车附近又传来了百姓们更上一层的欢呼声,原来是花魁染衣俯下身来正和两个书生模样的人互动呢。
倒也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芙蓉仙子听到动静,脸立马就又耷拉下来了,不悦地抽走了温染手中的包裹,“不看了!东西我拿走了!”
温染:“……”刚才不是还说要比美的吗?
芙蓉仙子挎着花篮子,走得飞快,她实在是忿忿不平:当初是怎么追求她的?说好的梦中情人呢?这才多少年就见异思迁了!”
温染擦了擦汗道:“你这个才多少年怕是有个百来年了吧?”
过气仙子芙蓉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见她去意已决,温染倒想起来一件事来,急忙拜托道:“小芙姐姐帮我去找卯月再问问天岚结亲的事啊!至少给我个明确的答复!我马上就回去了。”
芙蓉仙子回身瞪了他一眼,嘴上倒是答应了。
夜色渐深。
花车游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便是少男少女们各自点着花灯出游的时间了。
水桥边上,已经有不少年轻姑娘三五成群地靠近水边,蹲下身来,将手中的花灯缓缓推向了水中心。
花灯和明净的水面组成的画面格外美好,引来旁边好些女子的欢笑声。
小小的花灯,虽然单薄,但是格外好看,可惜芙蓉仙子错过了点花灯的环节。
温染看了半天,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他也想放花灯!
这副表情落在白哲眼中,实在令白哲觉得匪夷所思,反正他是难以理解放个花灯有什么多么值得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