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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惨。”我侧头对上了那双赤色的眼眸,轻声唤道。
他迈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十分熟稔地将我的手收进自己的掌心,却又在瞬间皱起眉来:“似是比平日还要凉些?”
我就势将额头抵上了他的肩膀,而这突然的主动让他的身体似有一瞬的僵硬。
“我有一点茫然。”闷着声音,我这样说道:“我无法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梦境,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
背上传来了熟悉的力道,于是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抹消了。
“是不需要怀疑的。”他的声音在我耳侧响了起来,近在咫尺的,带着比脑内的那个空洞声音更强大的吸引力:“唯独你在我身边这件事情是不需要有任何怀疑的。”
“真实?梦境?这种无聊的判别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你的过去和未来,你的梦境和现实,你的身心你的全部——”他贴得愈发近了,以至于獠牙几乎要触到我的耳垂:“这些都该是我的。”
“你只需要……”
“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这并非是我想要的答案。
或者说他这样的说法反而会让我更加看不清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可当他带着凉意的唇顺着我的耳根滑落到脖颈的时候,当我被他揽在怀里,隔着衣料感受着两颗连跳动的节奏都愈发相似的心脏的时候,我终于也没有闲暇去纠结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至少我与他之间系着的无解的死结是真实的吧。
至少我恋着他这件事情是不需要有任何怀疑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第66章
关于与一的事情我并没有惊动他本人, 但我把大天狗所说的来龙去脉和我脑海当中的猜测都告诉了无惨。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与一”存在着的话,那按说他也该是活在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下的,这毕竟是来自血的禁锢, 并非跨越过多少时代就可以抹消的存在。
——然而无惨并没能通过血找到另外一个与一的存在。
这倒也并不意味着另一个“与一”是真的不存在的, 虽然并不情愿承认, 可无惨终于还是一脸别扭地告诉了我说这个世界上似乎是有鬼可以逃脱他血液的控制的。
“比如……那个女人。”
他指的是在于继国缘一遭遇的时候曾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名字似乎是叫做“珠世”的女人。
——无惨并不清楚珠世到底是凭借什么脱离自己的控制的, 但毫无疑问,获得了“自由”的珠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成为背叛者。
这也并不难理解, 毕竟聚集在鬼舞辻无惨身边的家伙大都是屈从于这种血的束缚,是而在解除禁锢之后,他们自然不会继续在他的身边停留。
那么与一呢?
尽管另外一个“与一”的存在还没有被完全确定,但如果他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几乎就足以证明, 他已经选择成为了一个“背叛者”。
“其实我一直有点好奇——”
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无惨的时候,我这样问道。
“按你的性情,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与一可以活得这样久。”
“是因为安倍晴明大人当时说的话吗?”轻歪着头,我猜测着:“可无惨也并不像是会考量这种事情的人不是吗?毕竟连产屋敷家——”
我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一点奇怪。
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与鬼舞辻无惨聊过关于平安时代的事情, 没有聊过关于与一和产屋敷家的结末。可我却又是知晓的, 知晓无惨在服下了须佐先生的药之后终于获得了他所渴求的健康身体,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获得了长生的资格。
他也终于可以亲手了结了那些曾经试图将他踩在脚下、送进地狱的家伙。
那是一阵在平安京里掀起的惊涛骇浪,曾经也拥有无限荣光的产屋敷家在一夕之间被血色浸染, 空气里弥散的带着铁锈一样的腥气几乎蔓延过了几条街——
可即使是这样, 产屋敷家也并没有因此而断绝。
因为在这场浩劫之前,曾有神官一族的人出现在了产屋敷家的宅邸, 而那之后,即将临盆的产屋敷家的夫人便失去了踪迹。
平安京遗忘的速度总是很快的,曾经为人唏嘘的惨案未过多久便彻底淡出了人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关于食人恶鬼的恐怖传说,而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一个手持古怪太刀的剑士出现在了平安京,从恶鬼的口中救下了个小公子,临走的时候,他告诉那个小公子,他所属的组织叫作“鬼杀队”,而鬼杀队的主人,是个先天残疾却无比温柔的男人。
姓氏似乎是——产屋敷。
即使是对待自己的亲族,面对自己曾经很爱戴的兄长,鬼舞辻无惨在动手的时候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可他偏偏留下了与一的性命。
当时他杀进产屋敷家的时候,与一正准备从那座宅子里往外逃,却被鬼舞辻无惨又扯了回去。
无惨几乎是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凌虐的手段,最后将已经不成人形的与一扔在了阴暗的屋子里,用自己的血液将他变成了鬼。
“你说的没错。”无惨伸手撩过我额前垂下的发,顺势帮我别在了耳后:“别人说的话的从来都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