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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侍女见状,便赶紧放下手里的托盘,去将她扶起来。
    “二小姐,二小姐…”侍女不顾脸上的疼痛,极快地冲到了楚留香的面前,浑身发抖地说道。
    “二小姐,她…她死了。”
    这个侍女,便是刚刚来寻袁听澜去帮忙的那个,满园宾客中,她只认识楚留香。
    她声音并不大,但周围的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在哪?”楚留香心里一惊,他紧紧地握住侍女的手腕,“是怎么死的?”
    侍女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西边的厢房,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前襟上。
    “在…在库房…”
    楚留香顾不上安慰她,一阵风般,迅速跃到了西边的厢房门口。
    他速度极快,快得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
    池清叙和胡铁花见状,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楚留香刚打开库房的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将男人扑了个满怀,袁听澜身上鹅黄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得发黑,看起来触目惊心。
    听到身后池清叙和胡铁花的脚步声,他大吼道:“别过来!”
    男人声音从未这样严肃响亮过,倒把两人吓了一跳,脚步也顿在了门外。
    库房里,楚留香只匆匆扫了一眼袁听澜的尸体,便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袁听澜的整块脸皮被硬生生撕了下来,刚刚还鲜活的少女脸庞现在只剩下了一汪小小的血池,她的嘴巴里被塞了一块毛巾,看来正是因为这个,大家才没能听到求救声。
    她的眼睛本来也是很好看的,但现在却黑洞洞地瞪着,看得人毛骨悚然。
    袁听澜身下的血泊里,躺着一朵明黄色的小花,那是她今天特意带在头上的。
    楚留香痛苦地蹲下身去,将那朵沾着血迹的黄色小花,用发抖的手捡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他全身上下除了痛苦,便只剩下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胡铁花站在香帅身后,看到地上的尸体,黝黑的脸猛然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想捂住池清叙的眼睛。
    但还是晚了一步。
    池清叙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死人,更没见过死得这样凄惨的女孩子,她感觉自己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好像已经在胃里沸腾起来了。
    少女赶紧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真的吐出来。
    三个人在库房里怔了好一会儿,竟然忘了出去通知人来,直到袁听云的一声惨叫,才将他们唤回神来。
    她的年纪和高亚男相仿,画着娇艳美丽的妆容,头顶上的凤冠和身上红彤彤的喜服,在此时看来却好似一道木枷一般,让人窒息。
    袁听云拼尽全力推开了拉着自己的侍女小厮,不管不顾地冲进库房,握紧了袁听澜冰凉的手,无声地流下泪来。
    昨天,袁听澜还陪着她试穿喜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成婚之日,却变成了亲妹妹的忌日。
    泪眼朦胧中,袁听云才发现,妹妹的另一只手里,还握着自己今天成亲仪式要用的吉祥锁。
    或许凶手就是趁着她来找吉祥锁的时候,才趁虚而入的。
    刚刚还故作坚强的袁听云,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海啸般汹涌的酸楚和悲伤,她趴在袁听澜的身上,开始悲恸地放声大哭。
    这哭声听起来凄楚极了,连石头都忍不住要落下几滴泪。
    门外的侍女早已哭作一团,甚至连胡铁花这样的大汉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这时,新郎也迅速地赶到了库房,他温柔地抱住袁听云,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努力又笨拙地安慰着对方。
    “传我的话,”袁听云从夫君的怀抱中抬起头,眼睛通红地对着侍女咬牙说道,“今晚的仪式取消,但宴席照常摆上。”
    “不能亏待这些客人,也不能放过凶手。”
    ☆、伞留香(8)
    园内,客人们的窃窃私语依然没有中断的打算,明明太阳早就落了下去,天也将黑,但这里却让人感到一阵燥热和头晕。
    宴席已经按着袁听云的意思全部摆好,各色酒菜齐备,侍女在其中有序地穿梭着,将碗碟收走,再摆上新的饭菜。
    若不是今天出现的意外状况,园内此时一定是沸反盈天,相当热闹的。
    而眼下,这里只有餐具碰撞和低声耳语的细碎声响,听起来压抑极了。
    适才看到血肉模糊的场面,池清叙和楚留香都吃不进东西,就连胡铁花,看到酒也倒尽了胃口。
    “关于…”
    楚留香面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
    “关于之前我让小胡照顾你的这件事,其实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太过靠近我的女孩子,大部分都遭遇了危险。”
    “就好像袁听澜一样,这样残酷的危险。”
    池清叙愣了半晌,她瞳孔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这大概超出了少女的理解范围,在她的认知里,世界上并不应该有这样深刻的仇恨,可以让人夺取其他人的性命。
    所以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无法冷却的讶异和震惊。
    “凶手…是因为你才对他们下手的吗?”
    楚留香咬着嘴唇,高大的男人,在此时罕见地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我想是的。”
    池清叙责备的话在口中转了几圈,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