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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叙的脸不动声色地又红了起来,她伸出手将衣服朝上拉了拉,不着痕迹地将有些害羞的目光挪向窗外。
月亮慢慢地升高,黑色的天空中,飘着几粒若隐若现的单薄星星,仿佛被风一吹,它们就全都不见了。
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拉车的车夫愉快地哼着歌。
对他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平凡的秋日,一个拉完几个客人便可以回去喝几盅酒的晚上。
但对于车里的几个衣着华贵,相貌又出众的客人来说,却是决定性的一个夜晚。
没过一会,马车便在程家门口停了下来。
程家灯火通明,院墙上爬满了的蔷薇在昏黄的余光下面,只看得到轮廓。
五个人跳下车,池清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塞给车夫。
车夫掂量了一下分量,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门外,楚留香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敲响程仪苼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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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留香(28)
中元节这样特殊的时刻,程家却还是灯火通明,从屋里传来了浓郁的酒菜香味。
袁听云的脸色,像结了冰一样冷,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紧紧握住了剑,
池清叙见状,便伸出一只手安慰地握住她的肩膀。
不多时,张妈就赶来开门。
大概是不常见有如此多的人来找自家小姐,张妈望着门外四五个人,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楚大侠,这…这都是你的朋友吗?”妇人有些为难,“我今天可没有准备这么多的菜。”
“无妨,我们今天是来找仪苼问点事的,”楚留香的语气很和气,“你不必费心准备什么。”
张妈听罢,笑着点点头,这才将门完全拉开,示意几个人进来说话。
走进大门后,便是程家的花园。
因为天黑,池清叙看不真切,但空气中的花香已萎靡了不少,想来大概秋季到来,使得花也慢慢枯萎了。
“香帅,你和清叙先进去吧,”朝前走了几步后,袁听云说道,“我们在外面等着。”
“你不进来吗?”池清叙的眼神中充满担忧,“也许你会有想问她的话呢…”
“我没什么好问的,”她冷笑着说道,“反正不管这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她。”
楚留香站在一旁,他清澈坚毅的眼神被黑暗完全笼罩,不知是不是错觉,乔颂玉总觉得,他男人的眼里泛着仁慈又懊悔的怜惜。
“过去的爱人居然是杀人凶手,想必他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少年暗暗地叹口气,又转过头瞧了瞧池清叙。
好在,少女的眼神还牢牢地黏在袁听云身上,她神情担忧,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楚留香。
“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袁听云转而用手指捏了捏池清叙的脸颊,温柔地催促她道。
少女这才依依不舍地撤了手,跟在楚留香后面,朝前继续走着。
程仪苼的屋里,早早点起了火盆,她畏寒,却又不爱穿得臃肿,所以炭火一入秋就必须烧起来。
见楚留香和池清叙两人走了进来,她抬起头,冲着两个人露出了一个娇艳的微笑。
“你们来了那么多人,结果都要在外面吹冷风?”程仪苼问道,“不一起进屋吗?”
楚留香没说话,他弯下身去,盘起腿坐在了地上。
他嘴唇微动,说了四个字。
“齐盛死了。”
池清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程仪苼的表情,想瞧出些什么来。
但令她失望的是,这个女人好像根本没听见,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齐盛是谁?”程仪苼从桌上拿起酒杯,凑到了唇边,“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时,楚留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丝锦囊,里面好像装了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便能看出沉甸甸的样子。
男人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住将锦囊开口处的带子,将它们轻轻扯开,里面的东西也顺势滑了出来。
绣了兰花的领口、【润祺祥】的丝线,还有齐盛身上的玉佩和刀上的穗子。
“就算你说不认识,但他身上带着你才会有的东西,这是事实。”
“你的确半年没有出过门,连这丝线,都是他替你买回来的。”
“除了领子上的这朵兰花,还有齐盛刀上的穗子,也是你给他打的,上面这股兰花的香味,和这屋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又如何?”程仪苼仍旧没有抬头,她啜了一小口酒,又将酒杯丢在一边。
“这个玉佩,你知道是什么吗?”
楚留香将桌上的玉佩,朝着程仪苼的方向推了过去。
“这上面雕的不是别的,正是你,”
显然程仪苼并没有料到这点,楚留香的话音刚落,她终于抬起了眼皮,正视起男人的眼睛。
“是我又怎么了?”程仪苼云淡风轻地微笑了起来,“我们只是情人关系,他做什么,本就和我无关。”
“我今天来,并不是要逼着你承认什么,”楚留香的眼神专注地凝在女人的脸上,“我是来赎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