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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没等她抬脚离开这条略有些冷寂萧瑟的街道,就在道路的尽头,望见了叶开的脸。
少年的笑容仍旧是温暖轻松,好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他的眼睛像鹿一样忽闪忽闪,在暗夜里宛如两颗星子。
“走吧,”他向着花含烟的方向伸出手来,“回去了。”
望见这张脸,花含烟的泪水忽然从心口涌上来,堵在喉咙处,将她堵得眼眶微酸。
“我什么都能做到,”她想道,“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到。”
少女咬了咬嘴唇,勉强挤出了一个好看的笑脸,朝着叶开走了过去。
————
午后,花含烟准时出现在了秦枫下榻客栈的门外。
她一如既往地背着琴,只是头上还带了一个遮着脸的黑纱斗笠,让人看不清表情。
“你来了。”
秦枫打开房门,见来人是花含烟,他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接着,他便侧过身,示意少女进门来。
花含烟抬腿迈进屋内,才看到房间的桌上立着一个包袱,显然男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同她一起回去了。
“你倒是料事如神,一早就算到今天一定是启程的日子了。”
少女撩开黑纱,笑着说道,她眼眶还有些红,显然是刚刚掉过眼泪,还没来得及消肿。
“没有,”秦枫摇了摇头,“我只是相信你的实力。”
花含烟没再多说,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好的手绢,将它放在桌上,打开来给秦枫看。
“用这个碎片划破手指,再将我的血滴在法阵中央,便能安然无恙的返回。”
她一面解释,一面掏出包袱里的朱砂石,在地上慢慢地画起那个法阵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秦枫和丁灵琳意外的有点相配是怎么搞的!
☆、叶与花(27)
秦枫望着她被风吹得发红的脖颈和有点发抖的手,露出了些许不忍的表情。
“你和你的…朋友,告别了吗?”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虽心知肚明这个“朋友”和花含烟的关系,但却还是没能说出口来,仿佛喉间横亘着一粒石子。
“嗯。”
花含烟只略略发出一个肯定的音节,就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显然,同叶开分别这件事让她痛苦难当。
秦枫虽然不再是花含烟的未婚夫,但毕竟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自然对她也是关心的。
男人忍不住安慰道:“虽然你们分别开来,但要说见面也是很快的,我们回去后,尽快同长辈们说明白。”
花含烟并不急于回答,她握着红色的石块,蹲在地上慢慢地画着,仿佛画错了几笔,少女又用另一只手擦掉冗余的线条,神情相当仔细,
“他说,他会等我。”少女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柔软,“不管多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会等着我回来的,而且不后悔。”
“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秦枫一时失语,他现下才明白,花含烟所求的爱情和温暖,和自己原先给她的实在是大相径庭。
若这是一场战争的话,秦枫早就是那个退无可退的输家了。
好在,花含烟的法阵很快完工,她站起身来,将那块碎片郑重地捏住,用力地划破了另一只手的手指。
一阵细微的刺痛过后,两三滴鲜血便准确无误地滴进了法阵中央。
秦枫见状,忙拿起桌上的包袱,也同花含烟一样站在了法阵里,准备迎接那种失重般的吞噬感。
这时,花含烟望着他,才发现了异样。
“秦枫…”她犹豫地出声,指了指男人的手,问道,“你的剑去哪里了?”
那把剑是秦枫父亲的遗物,自父亲去世后,他一直随身携带,不论何时都绝不会放下,就连睡觉也不会挂在距离自己太远的地方。
“没什么,”男人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笑着说道,“我同人打赌,赌输了,所以那把剑就暂时抵押在她那里了。”
连花含烟也没料到,秦枫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笑出来,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法阵蔓延而出的红光,已经几乎将自己的意识吞没了。
不消一刻,两人已经从屋内凭空消失。
屋外太阳极好,那热腾腾的光烘得人发晕,但秋风一吹来,又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叶开还是躺在客栈后面的山坡上,叼着草秆晒太阳,他脸上的表情仍旧轻松平静,但心里却空旷得好似无人的荒凉山谷。
少年望着天上的云,小声地打着哈欠。
这时,马芳铃从客栈走了出来,往叶开卧着的山坡上走过去。
她破天荒地画了一点淡妆,再加上下巴上的伤口也好了不少,使得她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见叶开闭着眼,马芳铃恐怕他睡了,便蹑手蹑脚地想要离开。
不料,却被少年叫住了。
“我没睡,”叶开说道,“你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他仰在青翠的山坡上,望着天说道:“你去找你父亲,要去哪里找呢?”
马芳铃点点头,又想起少年并没有看着自己,只能坦诚回答。
“我已打听了一番,昨晚那个人,是西边一家裁缝铺子的老板,我爹现在在那给人家做管家的。”
“我先去铺子里看看,若是铺子里没有,再去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