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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方芷冬如约而至,他得知是林暮隐代替西门吹雪教授自己女儿剑法,并没有丝毫不悦。
“夫人来教我自然欢迎,小女一定也很开心。”男人一面调侃,一面帮林暮隐贴心地掀开马车的门帘。
“她昨天晚上还偷偷和我说,有些怕西门庄主太过严厉,唯恐自己笨手笨脚,惹人生气。”
“不会,”林暮隐笑着为自家夫君澄清道,“他只是少言寡语,却不是个凶悍的人。”
听到这话,西门吹雪的眉毛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林暮隐的身影,直到马车跑出去老远,才将大门关上。
林暮隐和方芷冬一齐坐在马车里,保持着十分得体的距离,两人说说笑笑的功夫,马车就跑到了方家。
车刚停下,便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跑出来,一叠声地叫着“爹”,扑进了方芷冬的怀里,她扎着两个圆滚滚的花苞丸子,上面绑着粉色的缎带。
这就是方芷冬在车上提到的自家女儿,方静柔。
看见方芷冬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小姑娘迷惑地问道:“爹,这是我的后妈吗?”
林暮隐不设防,被她逗得“噗嗤”一笑。
“这是西门庄主的妻子,”方芷冬蹲下身介绍道,“你不是怕庄主严厉吗?那现在换她来教,你是不是就不害怕啦?”
方静柔躲在方芷冬的怀里看着林暮隐的脸,有些怯怯地“嗯”了一声。
林暮隐见状,也蹲下身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纸袋,这是她特意准备的糕点,为怕小孩子不喜欢,里面还加了不少的糖和牛奶。
“我特地做了糕点给静柔,”她一面说着,一面把袋子放在小女孩的手里,“练剑虽有些辛苦,但我可不是西门庄主那样严厉的人,你不必怕。”
方静柔犹豫地“嗯”了一声,接过袋子,将里面的糕点塞进了嘴里,甜蜜浓郁的柔滑口感,极得小孩子的欢心,她嚼了几下,连眼睛都开心地眯了起来。
方芷冬看在眼里,心情也相当的好。
“若是静柔还活着,大约也是这样的光景吧。”他这样想道。
原来,方芷冬的亡妻也叫静柔,他将这个名字用在女儿的身上,便是悼念亡妻的意思。
他正出神,没发现方静柔的小手已经扯住了林暮隐的裙摆,要她进来跟自己一起玩耍。
“没想到西门夫人的糕点,这么轻易就把静柔收买了,”方芷冬笑道,“上次我没有尝一口,就匆匆离开,实在是太遗憾了。”
“您客气。”
林暮隐点头致谢罢,就牵着方静柔的手,来到了院子里,同她玩闹起来。
说说笑笑之间,太阳已西沉了。
方芷冬本想留林暮隐在这里用晚饭,但他还没开口,周叔的马车已经赶到了方家门口,显然是不打算让庄主夫人在这里多做停留。
无奈,方芷冬只得同林暮隐匆匆辞别,并定下明日前来的时辰。
“夫人出门不过一个多时辰,庄主便让我雇了马车来到这儿来,”周叔笑得很无奈,“但我看时间还早,所以不得不驾着马车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才来接您的。”
林暮隐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看来,他当真不喜欢方芷冬。”
周叔并未说话,而是专心驾着马车,预备将林暮隐早点送回家去,他出门之前,山庄里就开始准备晚饭了,显然是西门吹雪已迫不及待迎接妻子的归来。
“今天怎么样?”
饭桌上,西门吹雪用那双漂亮的手端着碗,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进林暮隐的碗里,这道竹笋焖鸡是她平日很爱吃的,再加上春天的青笋也鲜嫩美味,所以它就成了万梅山庄餐桌上的常客。
“唔…还好。”林暮隐平静地答复道。
“他的女儿静柔的确蛮可爱的,不过身体条件的确不是太好,大概明天我就会教授她一些基本的步法,先熟悉一下。”
“若是用剑防身,那便不必学的太多太快,”男人冷静地建议道,“剑这种东西,不是她一个小孩可以承受的。”
林暮隐一面听着,一面点头赞同道:“的确,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约是见妻子赞同自己的话,西门吹雪的唇边溢出了一些不甚明显的笑意,他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吃饭。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暮隐信守承诺,每一日都会去方家教方静柔学剑,因害怕小女孩身体承受不住,她将强度放的很低,打算循序渐进地慢慢来。
方静柔虽体弱,但武学天赋却不差,林暮隐教授的步法和剑法,只需要一两遍,少女便能全部掌握,一套看下来,也舞得像模像样。
自然,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师父,不仅仅只有这点好处。
方静柔从小没了母亲,即使家中一直有照顾她的奶娘和丫鬟,她仍有很多不方便同她们说的心里话。
自从林暮隐来了之后,两人愈发地熟稔起来,方静柔有什么不想同父亲和奶娘说的话,就都会同这位温柔和蔼的庄主夫人讲。
“我爹最近总是忙到半夜才回来,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邻居家的小公子这两天老是找借口和我说话,还给了我好多糖!”
“奶娘最近因为她儿子的事情忧愁烦恼。饭都吃不下…”
对于方静柔来说,林暮隐就是突然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一颗星星,纵使光芒并不闪耀,但这已经足以让年幼丧母的小女孩感觉到快乐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