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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讨好现在的人吧?嗯?”良子轻蔑地挑一挑眉头,“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一样绝对不敢放手,否则下场就是窒息和死亡的痛苦。”
“但在此之前,最好还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什么。”仿佛意有所指的话语,还带着某种有指点意味的高高在上。
望月:“…………”
“我和尼桑怎样——”她平静而冷淡地看了良子一眼,穿着高跟鞋的脚在左右之间换了下重心,她一叉子叉下蛋糕尖,不过没放入口中,而是在餐盘上转了转叉子,“——这不关你的事吧。”
“而且就算我们最后各过各的,离开了尼桑我也还是我,我还是望月。我的人格很健全,并不需要依赖任何人而活,你这话可真奇怪。”
人群中的隐蔽之处,银的脚步顿了一下。
望月思索了下自己的话,感觉好像不太有反击的力度。
于是她一脸耿直地说:“我习惯过普通人的生活了,所以就算是回归平常也无所谓。只有像小姐一样的人,因为迄今为止的人生都是掺由‘奢侈’的基石构建而成,已经完全被名利场所同化,所以才会担忧着‘下落’吧。”
良子闻言瞬间气急,板起脸训斥道:“这是对前辈说话的态度吗?教你一句,你不可以对前辈用这种语气说话!”
“…………啧。”听到那句讨人厌的“前辈”,望月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怕被说就别来讨人烦啊。
而且这场景下,她算哪门子的前辈?她是外微分学得好啊还是生物化学学透了?
影响食欲。
放下手上的餐盘双手往桌上一撑,望月将腰轻靠在了桌边撇过头去不想搭话。
太宰望月这副不把她们的话放在眼里的姿态成功点燃了良子的怒气,就连旁边的笑面虎绫子也皱了皱眉。
不过很显然的是,望月不想理会她们,也并不需要亲自处理她们。
一直游离在望月身边、不曾靠近也从未远离的银已经飞速出现在了望月身边。为了保证望月小姐的安全,又照顾到她的自在感,这种忍者式的隐匿身法银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那面容美丽的少女却有着冷峻的眉眼,良子二人下意识地不敢轻视她。她们不知道,镇住她们的那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气势源自于真正见过血的森冷。
“退下,对望月小姐出言不逊的大胆之人!”银根本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果断强硬地呵斥她们离开。
良子感到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侮辱,然而在银混含着杀气的逼视下又吓得胆颤,于是她颤着声音色厉内荏地呵斥银:“你、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岛津家的大……”
“不管您是什么身份,”银打断了她,“如果您让望月小姐不愉快,那么这份不愉快就将会加倍奉还。”受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此乃港口黑手党的铁律之二,银的话很有港口黑手党的风格。
“没有人能在横滨的土地上冒犯望月小姐。”银冷冷地宣告。
银的话瞬间勾起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于港口黑手党的恐惧。
良子揪紧了自己的裙摆,惊慌带来的脱力让她下意识想靠在绫子肩膀上,然而绫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远了几公分,良子不得不换了只脚站稳。
“我、我只是和她随便聊聊……”惊惶之下的良子甚至不敢再报自己的家族,生怕给家族带来祸患。
话没说完,她便神情难看地匆忙拉着绫子转身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绫子试图脱开良子的手,然而良子惊惧之下紧紧抓着她的手叫她没能挣脱,而惊慌失措的良子显然并没注意到绫子的小动作。
太宰望月感到极大舒适。
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啊,遇到这种奇葩也有人帮忙打发了——银小姐真能干,回头问问尼桑是不是该给银小姐加薪了。
不过在这之前——
“她家是有生意要靠尼桑的公司支持吗?”望月终于将叉子上的蛋糕吃进了嘴里,“嘛,世界上奇怪的人多了,口头上教训一下,叫人不敢再来也就差不多够了。”
望月没着急用叉子再去切下下一块蛋糕:“——总觉得你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像是随口撂下了这句话,说完就转过了头去在餐饮区继续逡巡感兴趣的食物。
正在思考着告诉太宰先生后这位小姐会人间蒸发的可能性的银:“……”
望月小姐这满脸天然的样子,她真看不出来望月小姐到底发现了没有——到底有没有发现BOSS口中的公司就是港口黑手党这件事……
门口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新进来的男士个头不高,然而气势却是真的强,色彩浓烈的橘色头发就像是夕阳落下前最后留在天边的一抹浪漫,湛蓝的眼眸如宝石一般璀璨,似乎没有任何污垢能够污浊他的双眼。然而他一身便于行动的西装和平顶礼帽,看起来却不太像是该出现在这样的宴会之上。
作为宴会的主办人的沃尔夫冈已经躬着身子去迎接来者了,可那新来的男人却蹙起眉头,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但即便看上去很不耐烦搭理沃尔夫冈的讨好,这个看起来脾气不好的男人却也没有说出叫人难堪的话,一句一句勉强应付着。
他在某个空隙中冷视了一眼将他诱骗过来的罪魁祸首,穿着不合适当前的场合也在证实着他只是误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