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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里的侍从是最接近女王陛下的人,他们也是最了解女王陛下情绪转变的人。
而没有这点眼色的人,他们早就因为触怒女王而被剥夺魔力,逐出了王国。
不是所有人都是海琳娜女仆长。
因此侍从们心头隐隐都有种预感,或许今日之后,王国将会出现特别的转机。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能够改变女王陛下呢?
在众人忐忑和期盼中,弗洛拉来到来到古堡的第一层,然后又通过暗门,进入了更深处的地宫。
地宫没有古堡那么高,但是占地远比古堡辽阔。
只是一个大厅,便有三分之一的森林那么大。
女仆们包括安娜都停在门口,不被允许进入殿中。
弗洛拉轻轻攥着一点裙角,进入了幽暗的大殿里。
在她进入大殿之后,巨大的门自动合了起来。它明明那么厚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大殿的穹顶处飘着一盏深紫色的水晶灯,灯光照在地上,暗金色的纹路若隐若现,它们有粗有细,聚集汇交在一起,组成一副繁复却不凌乱、充满奥秘的阵图。
而在大殿的正中央、也是暗金色纹路的交汇处,竖着一个东西,它上面盖着厚厚的黑色绒布,绒布将下面的东西从头到脚藏住,密不透风。
弗洛拉藏在袖子下的手掐的更紧,甚至已经渗出了一点血迹。
可是她恍若不觉,专注地目光落在那面黑色绒布上,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
弗洛拉停在绒布前,忽然紧紧闭上了双眼,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甲从肉里分离,上面还带了一点殷红的印记。
弗洛拉扯住绒布的一角,猛地用力。
绒布被掀起,缓缓飘落至地上。
炽烈的白光从绒布下面爆发,在幽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强烈刺眼。
弗洛拉站在白光前,光芒尽数打在她的面颊上。
像是魔镜中的封印者踏着粼粼的白光,轻抚着她恬美的面颊。
许久许久之后,白光终于消失,弗洛拉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透蓝色的眼眸没有了之前在外面对旁人时的尖锐与冷漠,此时盛满了令人怜惜的空洞和令人心颤的专注。
在弗洛拉面前,放置着一面比她还要高很多的镜子,这是一面有着特殊魔力的魔镜。
魔镜上一片黑沉沉,连弗洛拉的倒影都照不出来。
弗洛拉怔怔地看着魔镜,颤颤的伸出手,轻抚着魔镜的镜面。
掌心的血迹覆在镜面上,留下点点斑驳。
魔镜终于不再死寂,镜面上有了波动,缓缓浮现出一行字,上面写道:
“女王,或许,您应该将伤口处理好。”
弗洛拉微垂下眉眼,收回手,自己呆呆地望着手心的伤痕。
她抿了下唇:“不用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至于这点伤口,并不算什么。”
弗洛拉的声音在幽暗的殿中萦绕,空灵缥缈:“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
魔镜:“有人将你视若生命,他很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已经下岗的天使还要重操旧业、再次治愈心上人的故事,
至于女主,她是薛定谔的失忆
第3章 女王:‘世间多龌龊’
读着魔镜上书写着的字,弗洛拉的眸中忽然爆发明亮的光,其中流溢令人心醉的璀璨光芒,她忍不住催促着问魔镜道:“他是谁?”
魔镜忽然沉寂了下来,镜面上的字飞快的消失。
它像是一个慌张的人泄露了踪迹,然后被人看到了他心中隐藏最深的情绪。于是,他开始变得慌乱,匆忙的用着无厘头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可弗洛拉并不是一个贴心的人,她不会因为别人的无措表现而自觉的退后一步、给予他一个放松的空间。
她那么强势,只会步步紧逼。
弗洛拉冰凉的眼眸冰凉又专注,她紧紧凝视着镜面,一分一毫都不错开,因为怕错过自己期待看到的画面。
她也不忘催促:“全知全能的魔镜,告诉我,将我视若生命的‘他’,是谁?”
魔镜沉默了许久,镜面上终于再次有了波动和变化。
它写道:“你的妹妹,诺拉艾德勒。”
弗洛拉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地轻微弧度,她轻轻呢喃道:“可是,诺拉……是‘她’呀。”
魔镜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幸好他现在只是一面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的镜子,因此,无论他的内心有多震动,都无人能察觉。
他只要保持着沉默,那种让人心碎的冷漠便是肆意的奔喧而出。
——可惜他并不是很沉的住气。
大约沉默了两三分钟之后,魔镜便欲盖弥彰的‘恐吓’起弗洛拉。
他故意用着傲慢冷漠的语言刺激着女王,试图突显自己出自己的不在意:“女王,我并不喜欢你,所以我每日会回答你的问题有限。
如果你一定要把话题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上,那么你真正想知道的事情,我不会再告诉你。”
魔镜全知全能,可有些东西,他只能看透表面,却无法参悟内里。
就好像他此时分不清,漠视的冷漠对女王的伤害远远超过傲慢的转移话题。
又或许他其实明白,只是无论经历了多少背叛和伤害,他依然不想让他的女王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