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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无论分离多久,不管距离多远,哪怕相隔在世界的两端也好,只要心是连在一起的——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在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可当我仔细想要去看清的时候,那抹身影又消散而去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非常悲伤的情绪,这使我不由得脸色发白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处。
爱子小姐满脸担忧地扶住了我的身体,问道:“你还好么?”
我摇了摇头,捂住自己的脑袋想到:大约只是幻觉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我要离开的前一晚了,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毕竟自我醒来到现在,我就一直待在这里。现在突然要到外界——还是我昏迷了十年后没有接触过的、迅猛发展的外界,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严重的焦虑与不安也不奇怪。
爱子小姐也怕我出去后适应不了外面的世界,可不管她现在和我说再多,我有关她的记忆还是会被消除了,爱子小姐也只能无奈地咽下嘴边那些叮嘱了。
因为心中的焦虑,弄到凌晨三、四点时我也没睡着,这使得我开始担忧起自己明天能起得来吗?
...要不要叫爱子小姐过来聊聊天?说不定聊着聊着就能放松下来睡着了。可现在都三、四点了,爱子小姐肯定已经睡着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别人比较好。
就在我缩在床上胡思乱想时,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本来以为是爱子小姐,心中也没太在意,可是当我听清这脚步声不像爱子小姐能发出的,反而像是穿着木屐鞋的人发出来的时候,我立刻睁大了眼。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突然传来木屐鞋的声音?医生和护士就不可能穿木屐鞋过来...如果不是医生和护士,那半夜留在医院里的会是什么?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各种医院的怪闻,这使得我不由得屏住呼吸、浑身僵硬地看着声音发源处。
于黑暗深处走出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相当...美丽的男人,他背着一个药箱,脸上化着堪称妖艳的妆容,不知为何便会让人联想到浮世绘。
男人唇边划出的唇彩上扬,用令人发颤的声音说道:“幸子小姐...”
“不。”他闭上了眼又重新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现在应该喊你晴子小姐吧?”
我警惕地望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喊道:“你是谁?”
出现的不是想象的恐怖鬼怪确实让我松了口气,可这大半夜的出现这么一个化着艳丽妆容的男人看上去也很诡异啊。
还有幸子指的是什么?为什么光是念着这几个音节会有一种令人很怀念的感觉?
我困惑地想着心中突然涌起的那种怀念与悲伤。
“我只是一介卖药的。”卖药郎先生这么说着,好像很遗憾那样说:“晴子小姐您估计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怎么总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
我表情凝重地沉思了半会儿,但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会做出负心汉的行为,更别提对方还是这么一个俊美的男人了。
我试探性地问道:“我认识你吗?”
卖药郎先生笑了一声,说道:“大约十年前有一次偶然的相遇吧。”
那不是我刚好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怎么跟他相遇的?
我茫然地望着卖药郎先生,他平静地说道:“因为被人拜托了,所以我过来看一下你的情况,看来你一切都好。”
“被谁?”我皱着眉问道。
卖药郎伸出自己修长过头的手指抵在下巴,轻声地说道:“好像是叫做惠美吧?”
惠美。
我立刻想到已经死去的那个人,不可置信地说道:“惠美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在死后变为了鬼怪。”卖药郎摇了摇头说道。
看见我一头雾水的表情,卖药郎先生解释道:“你不好奇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死吗?”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道。
卖药郎先生回答道:“因为那名叫做惠美的小姐自死后就一直在你的身边,只是当时的你看不到她而已。”
“当然,她也没有意识。她似乎是生前极为凄惨,死时又带着深刻执念而死去的女性。在死去之时也没有什么自我意识,只是凭借着本能守护在你的身边。”
他的语气很缓慢,但说出来的话都是令我费解得恨不得他再讲得慢一些的话。
在卖药郎的口中,惠美在死后变为了极为强大的厉鬼,但这样的她并没有选择去报复生前害死她的那些人,反而选择守在我的身边。
当然,这个状态的惠美是没有任何意识与理智的,她就像是...仅仅只是靠着本能想要守护我一样。与此同时,这个时候的惠美好像是误打误撞地帮了正在斩除物怪的卖药郎一把,让他欠下了一个人情。非常注重因果与缘的卖药郎先生因此格外关照我。
最后我濒死时,惠美以牺牲自我灵魂的方式使我处于濒死却不至于死掉的状态消散了。再之后就是我的异常被黄金之王发现,他们使用现代科技医疗将我从濒死中拉了回来。
“那位黄金之王后面也察觉到了这件事吧,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简单地放你离开的。”卖药郎沉思着说道:“听说黄金之王跟阴阳师本身就有牵扯。他肯定有派人调查过你身上是不是有鬼怪的气息,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