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上妆试试。
    小胡开始上粉底液，然后慢慢推开，席君配合地闭上眼睛。
    “怎么可能不需要？”华杓扒下正在给自己上妆的化妆师的手，好奇地探了过去。
    仿佛验证自己的猜测一般，小胡在给席君的半张脸轻轻上了一层粉底液之后就停手了。
    她侧开身体，让华杓也看一下效果。
    只见席君上了妆的左脸和未上妆的右脸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反而左脸还有一种廉价的粉质感。
    “我这可都是大牌粉底液啊。”小胡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自证清白。
    华杓一哽，回头看了一眼化妆镜中上妆后脱胎换骨的自己，突然觉得人生无望。
    好受打击。
    “先……先画完试试？大不了再卸。”
    “也行。”
    等赵毅推开化妆间大门的时候，他远远就看到了抱臂围观华杓上妆的席君。
    “这么快就化好了？”他惊讶地问。
    现在哪个女明星不是几个小时才化完妆的？现在才过去了十分钟不到吧？
    终于找到倾诉对象的小胡立马打开了话匣子：“赵哥，席君的皮肤和五官绝了呀！皮肤白白嫩嫩没有瑕疵，五官也自带妆感，阴影都不需要打。还有她本身的唇色就很有气色，涂了口红反而破坏了整体感。”
    “为了让对比更加强烈一些，我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给席君上了一层淡妆，但是你看。”
    她抬高双手，掰着席君的肩膀让她面向赵毅：“是不是还是她的素颜好看？”
    被当成工具人的席君也没恼，她顺从地被小胡拿来展示。赵毅看着她的脸，陷入了沉默。
    “哎呀，还是mv里的她更自然啦~”看热闹的史蒂夫从赵毅身后走了出来，非常娴熟地拿起桌子上的卸妆水，对着席君招手。
    “来，让我们恢复颜值啦。”他甩了甩额前的刘海，眨了眨眼睛。
    “城岸知名造型师史蒂夫，每年红毯的出圈造型，有百分之九十都是他设计的。”
    “哎呀，不要在小美人面前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
    “他原名李建伟。”华杓嘿嘿嘿地笑。
    “臭小子！！！”
    史蒂夫当场炸毛，从略有些外国口音的温柔细语直接变成了硬汉大粗嗓。
    “咳咳。”赵毅故意咳的很大声。
    “哼~”史蒂夫扫了一眼赵毅又瞄了一眼席君，然后松开了自己的拳头，重新捏回了兰花指，“也不知道是谁求我来的……来，这边坐。”
    一边嘟囔着，他一边手法轻柔地为席君卸妆。
    果然，在擦去那些化妆品后，席君整个人看起来清透了不少。尤其在脱去了口红腮红等过于少女的颜色之后，白中透光的皮肤让她重新变回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美人，比化妆后的她更有记忆点，气质也更加出尘。
    史蒂夫端着她的脸啧啧称奇。
    “老赵，没想到你也有眼光这么好的一天，还真让你捡到宝了。”
    虽然老赵签下的美人一抓一大把，美则美矣，但毫无灵魂。能让他记住的，也就面前这一个。
    “那是，这叫慧眼识珠。”赵毅毫不客气地应承了下来，说得好像席君被他签下来了一样，其厚脸皮的程度也让席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
    把手插入席君的发间，史蒂夫随意地抓了抓她蓬松的头发，站在席君的背后看向化妆镜中的她。
    “唔，镜头吃妆，虽然你的素颜已经很能打，但还得涂点口红提提气色。发型和服装……我还得想一想。”
    对于形象问题，席君有自己的想法：“就穿mv里的那一身吧，有记忆点，也不喧宾夺主。”
    一旁托腮的华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挺有道理的，毕竟大家对席君的印象就是mv里的造型嘛。而且她如果打扮的太亮眼，很容易被媒体抓着问。”
    他用肚子想想就知道那些热衷八卦的记者们能问出什么样犀利的问题，简直不能再“友好”了。
    “席君也没有应对媒体的经验，如果一时间回答不出来还会被乱写一通恶意报导。所以让那些记者把关注点放在我身上会更好一些。”
    赵毅对华杓的观点很是赞同。
    人家席君的身份摆在那，如果无良媒体让她受了委屈，那之后的合作还怎么谈，自己好意思对京都大学的大v们交代吗？厚脸皮也厚不到那个份上啊。
    如果席君能够洞悉他们的内心想法，她一定会哭笑不得。难道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这么差？
    好歹是京都大学的“学神”，这一路上她也是被质疑过来的，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她又怎么能走到现在这个地位。
    不过华杓他们能够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已经很贴心了。
    “那既然都这么说了，席君去把衣服换好让我看一下吧。”史蒂夫妥协了。
    让美人身陷囹圄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执拗的完美主义者，头一回打破了他的原则。
    助理们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备了当初那一套在服装间里。席君换上了白色衬衫和藏青色长裤，抓起自己的头发随意扎了一个高马尾。
    如此泯然众人众的服装，硬是被她穿出了莫名的高级感，显现出了她匀称修长的身材。
    “如果我上学那会儿有这样一个学姐，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跳级到她的班。”史蒂夫双手合十，弯着眼欣赏。
    这身衣服虽然简单，但也赋予了校园独有的青涩感。配上出尘的气质，一位又酷又飒的学姐就这么出现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能把自己的视线从席君身上移开。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饶是心理强大的席君也有些不自在。她微微一笑来化解尴尬，像是冬后的一阵暖风，让冰泉泛起了涟漪。
    大家呼吸一滞。
    史蒂夫最先从美色中清醒了过来，他满意地点点头，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哎，奇了怪了，席君给我的感觉明明是甜酷的大姐大，但是为什么又有股书卷气息？”
    他用他为数不多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感受：“感觉下一秒不是要给我讲题目就是要跟我讲道理。”
    第16章 16.  美到窒息   “这个，哈哈~”赵毅干笑了……
    “这个，哈哈~”赵毅干笑了两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席君的脸色。
    现在还不是暴露她身份的最好时机，自己还是不解释了吧。
    幸好史蒂夫也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行，那就这么着吧，一会儿中午少吃点东西，吃完饭我过来给你补个妆，然后下午美美的去召开发布会，ok？”
    “啊，少吃东西啊？”华杓把脸皱成了一团，委屈巴拉的。
    “少自作多情了，没和你说话。”史蒂夫不客气的送了他一个白眼，扭着自己妖娆的身段往门外走，“你爱吃多少吃多少，爷才懒得管你呢。”
    “略——”华杓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一旁的助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别扒眼皮！遮瑕会掉！”
    华杓：“……”
    真扫兴，哼。
    ……
    不管是紧张还是期待，发布会如期而至。现场人声鼎沸，记者与记者互相套着消息，熟络又虚伪地寒暄着。
    上场前，赵毅顶着嘈杂的人声，大声问席君：“受得了闪光灯吗？”
    “没问题的。”席君凑近他的耳朵提高音量回答道，“有接受过一些采访。”
    “那就好！”他放心地点点头，扭头看向了另外一边人来疯的华杓。
    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赵毅耳提面命的叮嘱：“记住，话少一点，宁可傻笑也别话唠，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华杓点头如捣蒜，跃跃欲试。
    “那行，”看了一眼时间，赵毅紧盯台上，“去吧，好好表现。”
    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华杓雄赳赳气昂昂地——
    “咳咳！”赵毅死亡凝视。
    感受到后背一凉，华杓立马端正姿态，领着席君稳稳当当的向台上走去。
    这一刻人声鼎沸，气氛达到了最高潮，无数的镁光灯像是阳光下的浪花一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对成名许久的华杓来说，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他扬起官方微笑，从容地对大家摆了摆手。
    席君最初还有些不适，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不过只一瞬她就调整好了状态，像排练过无数次那样对着台下淡然挥手。
    这场发布会是同步直播的，短短五分钟内，网络上的观看人次就从几百万飙升到了几千万。
    大部分观众都是为了天王华杓而来，不过同样作为微博上吃瓜一线的网民们，他们对mv女主角的真实面目也期待多时。
    比起华杓，专为席君观看的群体少的可怜，不过他们相当集中。
    ——没错，就是席教授的迷弟迷妹们。
    京都大学。课间休息。
    下课铃一响，所有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整齐划一的拿出手机，点开了校园贴吧里置顶加精飘红的那条帖子，帖子里只有一个链接。
    虔诚地盯着屏幕，发布会正式开始。当他们看到跟在华杓身后的席君时，所有人爆发出了足以捅破天花板的尖叫声。
    “哦哦哦居然是校服教授！”
    “绝对是有生之年吧！教授终于要走出校门征服世界了！”
    “呜呜呜偶像美炸了~不过还是现实中更好看，舔舔舔！”
    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炸穿了教室，在讲台上休息喝茶的老师们差点没把嘴里的胖大海吐了出来。
    “？？？”
    有眼镜的扶眼镜，没眼镜的拍胸口。但看热闹的天性终究还是战胜了惊吓。
    “怎么了怎么了？”老师们纷纷燃起了八卦之心，凑到了学生当中。
    这个时候，连年纪大的老教授们都不耳背了：“什么教授？谁？快告诉我！”
    “是席教授，”前排一位学生大方地分享自己的手机，耐心解答道，“她在参加一个明星的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