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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谢渊经过了这几次事,简直确定,唐梨花真的敢。
    而且谢渊有种预感,若是两日时期到了,唐梨花还没拿到嫁妆,恐怕就会当场走人。
    然后就会送来一封和离书。
    那到时候,他就真成了传言中的那般,他和谢家也成了京中的笑话。
    一想到那样的后果,谢渊脸色就阴沉下来。
    思忖半晌后,谢渊还是做下了决定,“母亲,将剩余的嫁妆和铺子都归整出来。”
    谢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这么简单的受了唐氏的威胁。
    现在要让谢老太太把都已经咽下肚子的肥肉吐出来,那简直就是在剜她的心。
    “不成,我绝不可能拿出来、”
    谢渊盯着谢老太,觉得她真的是愚昧妇人,根本就分不清其中利弊。
    他也干脆站起身,冷着脸,“母亲若是想要我名誉扫地,再也不能出府见人,便随您的意。”
    说罢,他直接走了,只留谢老太站在原地跳脚。
    余婆子又是上前一顿安抚。
    这好不容易的一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
    经了这一场吵闹,谢老太的头疼起来,精神也差了许多。
    这一夜,谢老太睡得也不踏实,内心在煎熬着,总想着谢渊昨晚的话,心中挣扎。
    一边是银子,一边是儿子和谢府的名声,两方都是极为重要的。
    这怎么要她选择。
    隔日天大亮,谢老太太便起身,余婆子掀起床帘,见到老夫人这般萎靡,也是吓了一跳。
    “老太太可是昨个夜里没睡好,怎地不唤老奴,老母也好早给你背上安神汤。”
    谢老太太摆摆手,头疼的厉害。
    余婆子让丫鬟去请大夫,自己上下忙活了一通。
    大夫看过后,又是叮嘱一番不可再动气伤肝。
    院子里一顿忙活之后,余婆子服侍老夫人用过汤药。
    “你说我这要如何办?”半靠着床上的谢老太忽而出声。
    余婆子心下一惊,很快就反应过来老夫人说的是什么,只是这事问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心下思索,余婆子想破了脑袋,还真让她想出一个不算法子的办法出来.
    “以老奴看,这事还得让夫人那边先软下来,夫人对您和老爷都不亲厚,不若让公子去说一说?”
    余婆子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谢老太太听了精神立刻振奋起来,眼中也放出光来。
    谢老太太一拍手掌,“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余婆子,快去将大公子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与他商议。”谢老太太立刻吩咐道。
    余婆子沉默一瞬,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第273章
    谢安被叫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祖母卧病在床,又听了祖母那满含愁苦的抱怨,顿时就皱了眉。
    他是读书人,自然不能言爹娘不是,但是此刻,谢安已经对自己那个并不亲近的母亲起了一点反感。
    “祖母放心,此时孙儿自会去跟母亲说,祖母快些歇着,不必再忧心其他。”谢安拱手。
    谢老太太心中熨贴,还好自己的孙儿是个孝顺的。
    “欸,若不是祖母实在没法,也不会让安儿知晓这些。祖母也不是想要抢占你母亲的嫁妆,那些还不都是花用在府里,剩余的也是祖母留下给你的。”
    谢安心中一动,更为坚定了。
    在谢老太的又一顿嘱托之后,谢安才离去。
    看着孙儿离去的背影,谢老太虽还有些担心,但也不如之前那般忧心了。
    唐氏不是一直想要与安儿亲近吗,如今安儿自己来了,唐氏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拒绝儿子的请求。
    谢老太自觉子要安儿去说了,唐氏最终还是会答应下来。
    如此想着,没了这等忧心事,昨夜里根本就没睡好,谢老太太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那边,唐梨花早上醒来,就知道了谢老太院里昨夜里发生的事。
    这两人肯定是为了嫁妆,唐梨花乐得看他们窝里吵,就是不知道谢老太愿不愿意为了儿子,把吞下去的嫁妆通通吐出来呢。
    只是等谢安上门时,唐梨花还是惊讶了。
    “儿子拜见嫡母。”谢安见礼,态度也十分生分疏离。
    唐梨花不知原身这便宜儿子主动过来是想要做什么,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正适用于谢安。
    果不其然,不出唐梨花所料,唐梨花还没怎么开口,谢安便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话中还带着责怪。
    “母亲实在不该将祖母气倒,祖母为了谢家每日里操劳,母亲负气回了外祖家,回来之后,祖母也没有怪罪,偏母亲自己先无理取闹起来。”
    唐梨花听完这段话,简直乐了,果然不该对原身这个叉烧儿子抱有太大的期望,这不她还没干嘛呢,这叉烧就来秀存在感了。
    她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谢安,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当真是在国子监读书?”
    谢安不知她为何说到这个,但能成为国子监一员,是谢安极为骄傲之事,自然点头。
    唐梨花扶额,“那你定是学业不精,经常被先生责罚的。”
    谢安的脸色不好了,“母亲这说什么话,哪里有这样说儿子的。”
    唐梨花却是露出了跟谢安方才一样的表情,理所当然带着一点责怪道,“若你不是常被夫子责罚,那便是国子监并不如传言中那般,只看你如今是非不明,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就知与否。”
    谢安顿时睁大了双眼,看向自己的母亲,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往常母亲见了自己都是小心翼翼,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每次能与自己说上几句话,都是高兴的紧。
    谢安之所以敢说出先前的那一番话,也是在内心深处认为,母亲肯定不会计较,甚至会前去和祖母认错。
    但是现下发生的一切,让谢安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对劲了。
    唐梨花没给谢安太多的反应时间,一改刚开始的温和模样,神情冷漠。
    手指拂过杯沿,冷冷的看向还愣在原地的谢安,“还不快滚出去,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是非不分,还自以为聪明的蠢货。”
    谢安惊了,被母亲的眼神看的连连后退,不可置信。
    “将谢大公子请出去,再多看他一眼,我眼睛生疼。”说罢,唐梨花转过头,挥手,竟真不再看谢安一眼。
    谢安就在这样的震惊之中,被唐梨花带来的下人,给请出了院子。
    等反应过来时,院门已经在他面前紧紧关上了。
    谢安的脸彻底阴沉下来,对着木门看了许久,最后冷哼一声,才离开。
    院内,方婆子在听着外边的动静,等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才面带忧色的回到了唐梨花身边。
    “姑娘,这…”方婆子很迟疑,到底那也是姑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虽现在不懂事了些,但姑娘如此,岂不是那只剩一点的母子之情,彻底斩断了。
    唐梨花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也适时的露出疲惫之色,“他是谢老太身边教养长大的,眼里从来没我这个母亲,再者我现在也想通了,不是自己的,始终强求不来,就这样吧。”
    方婆子顿时也不敢说什么了,生怕又引起了姑娘的伤心事。
    这边谢安离开之后,是直接回到祖母院子,想要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只是被余婆子拦下。
    “大公子,老夫人这会睡得正熟了,有什么事情,和老奴说了也是一样,等老夫人醒了,老奴会立即告诉老妇人的。”
    谢安此时的心情不好,也不想面对祖母,便语气生硬的将事情说了,而后便回了自己院里。
    留下余婆子十分震惊,夫人对待大公子竟然也是如此了。
    但是震惊之余,余婆子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余婆子还是没有进屋叫醒老夫人,谢老太太这一觉睡到了日落时分。
    听到动静,余婆子带着一众丫鬟进去服侍老夫人起身。
    睡了一日,谢老太肚子也饿了,余婆子早就让厨房将菜热上了。
    此时便一一摆上桌,“老夫人慢些吃。”
    余婆子在旁边伺候着,准备等老夫人吃完,再将大公子的话重复一遍,只是谢老太心中记挂着这事,便直接问了。
    余婆子只得将是事情一一说了,本还有心思吃饭的谢老太,顿时放下了筷子,食不下咽。
    她的脸色难看极了。
    那边唐梨花看天色晚了,便让人去通知谢渊一声,这两日之期快要到了。
    之后唐梨花派去的人是回来了,只是根本就没见到谢渊。
    唐梨花冷笑一声,让人收拾起行礼来,这次她要将原身以前的东西全都带回去。
    前院之中,谢渊当然知道唐梨花的人来过,只是故意不见,但听人传来消息,说是夫人院里,已经开始收拾起来。
    谢渊当场折断了手中的毛病,别说练字了,现在他一样东西都看不下去。
    无法,谢渊又去了母亲院里。
    这夜,谢老太的院里传来一阵阵争吵,也不知道这母子二人说了什么。
    但等谢渊从里面出来,没过一会,谢老太便带着人,连夜去自己私库去归整东西了。
    唐梨花的人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她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
    这一夜不管谢府其他人,反正唐梨花睡得很舒服。
    第二日,用完了早饭。
    唐梨花便让人去请谢渊,谢渊现在已经知道了唐梨花随时准备离开,虽心中极为不愿。
    但他还是黑着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