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托尼的双手扒住沙发背，焦糖色的大眼睛目光灼灼，“你买画了？”
    “这是朋友送的。”布鲁斯·班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愉悦和自豪，他抿了一下嘴唇，似是不经意一般地强调道，“他亲手画的。”
    曾经的美术生史蒂夫·美国队长·罗杰斯顿时看向背对着他们的画框，这个朋友是谁不作他想，而有本事成为艺术品伪造大师的人画出来的画作，史蒂夫的期待值已经被拉满。
    就连托尼、克林特和娜塔莎都十分感兴趣地盯着布鲁斯·班纳手中的画，就等着他翻转画框，展示来自于好友的杰作了。
    但布鲁斯·班纳却迟疑了。
    不是因为这画拿不出手，而是因为，画的内容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向同伴展示。但他都告诉他们这是朋友亲自画来送他的了，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却不给他们看一看，这样很不好。
    “咳咳。”布鲁斯·班纳清了清嗓子，到底还是将画框翻转过来，小声地道：“他就是随便画画，只是天赋太好，画技精湛所以……”
    “哇哦！”克林特·巴顿一拍大腿，脱口道：“酷啊。”
    那是一幅油画，采取了某种复古的手法，质感厚重而扎实，画上的主角如同沐浴在晨光中诞生出来的大英雄，即使他的长相并不符合普通人的范畴，却有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毫无疑问，画中的主角正是布鲁斯·班纳，也可以说是浩克。
    因为画上主角的模样明显正处于转变的状态，既有着布鲁斯·班纳原本的模样，也多出一些浩克的特征。同根同源又矛盾的两面同时出现在一具躯体上，混合着绿色和白色的拳头直直地击向对面狰狞的外星怪物。
    这是一场怪物与怪物之间的战斗，又是一场由人身踏入神之领域的蜕变，这是画家眼中的浩克，这是尼尔·卡弗里眼中的布鲁斯·班纳。
    “真的是太美了。”史蒂夫毫不吝啬赞美之语，他的蓝眸熠熠生辉，他看向布鲁斯·班纳，眼中含着真诚的笑意，“看来你的朋友很了解你。”
    如非如此，对方肯定无法画出这样震撼人心的画作。
    “Well。”托尼摸了摸下巴，对着布鲁斯·班纳道：“介意给个联系方式吗？我喜欢这个风格，换成钢铁侠一定更加帅气。”
    “嘘。”
    托尼的臭美立刻被克林特·巴顿嘘了，旋即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布鲁斯·班纳，高高地举起一只右手：“给我排个队。”
    “啊，这个……”布鲁斯·班纳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画框，迟疑地道：“我会帮你们跟尼尔问一下的。”
    “钱不是问题。”托尼立刻补了一句，而在克林特·巴顿瞪过来的时候，托尼颇有些矫揉造作地拨弄了一下袖扣，似是自语一般拖长了嗓音大声道：“最近爆裂箭2.0版的设计没有思路啊，果然有那时间不如研究我的马克系列……”
    “帅哥！”克林特·巴顿倏然变脸，满脸堆笑，“不管是什么风格的画家，只要审美正常，他们笔下的钢铁侠永远是这个。”比大拇指，“是最帅气的。”
    “嗯哼。”托尼慢条斯理地点了一下头，慢吞吞地道：“这话说得颇有些道理，我突然有了改进爆裂箭2.0版的灵感了。”
    “所以说你是天才嘛。”克林特·巴顿毫不犹豫地赞美道。
    史蒂夫;布鲁斯·班纳：“……”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低声道：“男孩们。”
    ***
    没有人会拒绝斯塔克，托尼·钢铁侠·斯塔克是如此坚信这一点，以至于他现在已经想好要将那幅钢铁侠名作挂在哪里了。
    电影之夜散场后，依旧精神满满的托尼通过电话跟佩珀·波茨温存半个多小时，互道晚安后，他决定好好地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跟佩珀约会。
    AI管家适时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托尼闭上了眼睛，放空了大脑。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起来。
    黑暗中，房间角落处的大片阴影忽然诡异地颤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正从那片阴影中探出。
    与此同时，纽约皇后区。
    一发蛛丝糊了某个抢劫犯一身，令他动弹不得。蜘蛛侠拎着他，在纽约市的钢铁丛林中自如地将两百多磅的重物荡飞。他在高楼与高楼之间跳跃，以着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纽约警局的大门前，然后熟门熟路地将捆成了粽子的抢劫犯挂在纽约警局大门前的电线杆上。
    落地完美，角度完美，就连行人的惊呼声都恰到好处。
    看到有警察大步走出，彼得立刻荡起蛛丝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轻轻松松荡过两条街，一个后空翻在一家卖甜甜圈的店铺前落下。他友好地冲其他排队等甜甜圈的人挥了挥手，当背景板让尖叫着的普通人们拍照留念，哦，还有签名，然后拎着自己买的那份大号甜甜圈再一次跃入夜空。
    “Well，虽然这跟我想象的约会一点也不一样，但是……”
    再一次完美落地的地点是某栋大楼的天台上，有人正坐在大楼的边缘处。远处LED灯的霓虹光亮照在他的脸上，身上，既晦暗又明亮，哪怕只是个侧脸都完美得不可思议。
    “……但是，还不错。”
    彼得用力地揉了一把心口，让自己的小心脏别那么没出息地乱跳乱蹦。他拎着纸袋走到涅墨西斯身边，没有使用变声器的声音清朗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