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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名字他不记得了,反正是非常没有根据的无稽之谈,因为跟太宰治最经常在一起的岩胜根本没见过这个女孩子。
太宰老师不得不公开澄清:“没有这回事呢,偶尔有女生,觉得跟家长有些事不好意思说,反而喜欢找我吐露小秘密,寻求一些建议。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青少年的隐私,希望大家别误会。”
然后那个女孩,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哭着离开班级,之后直接转学了。
因这件事,太宰老师在学校里的名声一下子直线下降。
在岩胜看来,这完全是岂有此理,没有任何逻辑也无需去关注的事。但这似乎让太宰受到了伤害。明明不是个在意风评的人,却意外容易被他人的恶意所伤害。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个好人呐,岩胜。”
太宰这么说,好像开玩笑一样。
但他看出来这个大人,因为这么点小事的的确确受到了伤害。
“不用在意他们。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他们对你无关紧要。”
“那么,谁是关系要紧的人呢,岩胜?没有啊,我没有这样的人。”
岩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总之不是那些人。”
他太不会说话了。
到最后也只能说那样的话而已。
继国岩胜最终还是没忍住,自己偷偷私下调查了下。
结果发现,那个女孩在卖春,一开始只是被人撺掇着去的,后来停不下来,她又很害怕,于是去找太宰老师商量。太宰给了她什么建议岩胜不知道,但估计没有采纳,反正她转学之后还在卖春,也没去澄清过自己跟太宰治其实并非那样的关系。大约在那女孩来看,说出她有秘密这件事本身已经是背叛了,她巴不得太宰被所有人质疑,过的不好才对。
……前因后果太过离谱,以至于岩胜一时间以为自己弄错了,他难以想象这是写出那样的书,还带他耍了黑道恶人一次又一次的太宰治所做的事。
这个所有人都觉得无耻,死皮赖脸的家伙,竟然心理上那么脆弱,容易被随随便便一个高中女生算不上背叛的行为伤害。他本该是那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副‘啊,我早知如此’这种感觉的人。这类的事,不应该是他早就知道会发展至如此,因而事先采取行动了吗?
……再或者,明明知道会发展至此,依然想试着看看会不会有超出想象之事。用自己来试探人性,也很像他的作风。
岩胜不懂太宰治这个人,他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他后来没有进一步去思考。
岩胜有自己的烦恼,有关自己的家人,有关自己的父亲,有关自己来这所学校的任务,还有那个夺走自己所有一切的弟弟,等等的等等,他不该放太多精力在他人身上。他们只是很普通的师生关系不是吗?
……
…………
在那之后的三个月,年轻的作家从学院天台‘失足’落下。
在那之后的又一个月,继国岩胜参与了齐木空助的某项实验。
这,是非常遥远的未来,曾经发生过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是个意想不到,心理很脆弱的人。他选择死亡的原因没那么伟大或深沉,只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刻最后一根稻草飘落,他独力难支。只有岩胜注意到他表象下脆弱的一面。但是岩胜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关注超出界限了,因而退缩了。他一直后悔,哪怕他当时多说一句话,可能结局都会有所不同。
……据说,很多做出这样选择的人,并非没有预兆,周围的人其实是有机会阻止的,但是往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只忙碌于自己。在这里就是这样的情况。
岩胜就是因这一事实受到了伤害的人,哪怕时间也没办法磨灭无法愈合的心理创伤。现在需要救治的不是已经成为过去的太宰治,而是他自己,可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没关系,会有坑哥的弟弟告诉他,那些痛真的不算什么!没错,果然是亲兄弟对吧?
第17章 阎罗审判
——这,大约应该是死后的亡者世界。
双手与脖颈之上套着枷锁,脚上也有着脚链,怎样看都像是极度重犯。
然而在他前行的过程之中,无论是路过的小鬼,还是押送他的看压者,看起来都像是对待极为可怕,随时都会暴起把他们杀死的暴徒一般,戒备恐惧加敬畏。
……戒备恐惧就不说了,为什么是敬畏?
黑死牟有不详的预感。
这种即将因为某个‘谁’而遭殃的,强烈的被坑的预感,太过熟悉,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不,他都变成了鬼,都死透了,别再给他来这套。
……虽说他已经记不太清,变成鬼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总之不会有好事。就此打住,给我就此打住,别再给我带来心理阴影跟不幸了!
对于成为鬼之后的记忆,黑死牟模糊不清。他只记得,他被鬼王抓住了,被他的话语所打动,同意变成鬼。于是无惨给了他血,称他做会支持自己的 ‘上弦月’。
……明明是恶鬼,却想了这么一个风雅的称号。是因为自己所用是月之呼吸的缘故吗?
又或者,对鬼王来说,比起太过炙热灼烧他生命的太阳,月亮才是他每天看到,最为熟悉也最为亲切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