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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往往是令人遗憾的。
若不对恶鬼感兴趣,就此保持这样的距离,才是聪明的做法。
越是深入,越会发现恶鬼非人本质,最终只能演变成不得不以生死之战来终结这样的结局。
而除了剑……黑死牟也不会保留他们其他的物品。他觉得,若是自己拿走其他的什么,简直就像将坚持人类信念到最后的剑士强行带入到鬼道,侮辱了对方以性命相交的决心。
‘差不多又到这样的时候了’,就是黑死牟对此的预感,被他捡回来的孩子不知觉间竟对他的厌恶之感在减少,这让恶鬼产生不太喜欢的预感。
——但,还不能将有一郎变成鬼。
有一郎实在太年轻了,人到十六岁身体各项器官才成长完全,到十八才算饱满全盛之资,二十肌肉最为紧密结实,二十二之后身体才逐渐有器官走下坡,二十四算是能维持的最久的全盛之期,到了二十五,哪怕不开斑纹,身体也在走下坡路。
被恶鬼带走的孩子,当年只有十一岁。与恶鬼一起生活了短短的两年而已,以剑士来说,这修行时间也太过短暂,以普通人的身体成长来说,也离全盛之时相差甚远。
黑死牟其实不喜欢小孩子。
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偶尔,也会浮现那样的幻象。自己在前面走着,后面紧追他脚步的小孩,叫着‘父亲大人’‘父亲大人’追赶着,最终摔在泥泞之中痛哭流涕。而继续前行的自己,别说回头了,连脚步都未曾停顿。
黑死牟猜测,自己依然是人类之时,恐怕也是一个极为冷酷之人,难以想象这样的人类会有什么名为牵绊之物,因而巫女戈薇自始至终都不肯舍弃自己的执着,才让身为恶鬼的他都被打动。
但,也就这样的一个特殊的例外,戈薇跟犬夜叉这对夫妻,与他保持了很好的相处距离。大约是这对夫妇与很多妖怪交往的原因,很善于把握与异类之间的距离感。而其他的大部分人类最大的缺点,就是妄图过于接近恶鬼,这是极为危险之事。再看似有人类的外形,恶鬼始终是恶鬼。
黑死牟此时已经生出……自己吃掉有一郎的臆想。最后的巫女死去了,佛珠的限制也等同没有,他已经是一个毫无限制的恶鬼。失去了供奉自身的巫女,长期被压抑的被束缚的鬼的本性又在蠢蠢欲动。尽管长期以来的习惯,让黑死牟暂时压抑自己的欲念,但他并无自信自己真能有自制力。毕竟是生物,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之下,又没有大量的血再供他取用,恢复为贪婪人肉的恶鬼只是时间问题。
黑死牟选择离开有一郎一段时间。
其原因,并非他发了善心,对这小鬼产生什么感情。而且他单纯的认为这个年龄的小鬼,无论是变作鬼,还是作为食粮,都太过年幼而已。无论决定怎样处置,都要等有一郎更长大一些。
是的,处置。
这个小鬼,严格来说,从他不使用剑开始,对黑死牟已毫无用处。他想传承的月之呼吸法,除了呼吸方法之外,也含括剑技在内。他渴望看到月之呼吸法的突破,也是为了提高自身剑技,也就是说,若对方不使用剑,对他来说就等同毫无用处。
然而不知何故,他还是留下了有一郎,一直耗到了现在,最终是他不得不与其保持距离之时。
黑死牟想,这是他的问题,因一时的好奇心而选择了双胞胎之中不太出色的一个。若选择另一个,说不定一切都解决了。不过没关系,鬼的优势就是拥有漫长生命,这一个不行,总能找到下一个,为了完善他的剑法,达到新的境界,他不介意燃烧更多剑士的生命。
黑死牟不再经常回有一郎所住的那间房子,一开始是一两个月,后来就干脆不再回去了。有一次偶然回去,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这并不让他意外。若不趁机逃走,才是真的脑筋不好使。但他也不着急,反正那对双胞胎的弟弟还在鬼杀队之中,就像明亮的捕蛾灯,只要他需要之时随时能抓到有一郎。
对于他放跑那孩子的事,反倒是猗窝座比他更加的耿耿于怀。不过最终他的解释说服了上弦叁,太过年轻这个理由还是很有说服力。譬如下弦之中有一个叫累的孩子,作为鬼来说能力很强,却成天抓鬼抓人玩什么过家家,不务正业到极点。若不是因是个孩子,智商被固定在那样的程度,又怎会如此呢?他们十二鬼月是无惨大人为了寻找行走于阳光之下方法而制造,不是为了放养他们让他们自娱自乐。
“所以说,选十二鬼月的预备役,就不能找太小的孩子,再有天分也要等待啊。”猗窝座有些感慨,“我下次找成年的好敌手加入好了,这样一来也不用每次去找新的对手。”
黑死牟忍了忍,还是没有提醒猗窝座,若真加入无惨大人是不会允许他天天打同僚的。算了,做鬼还是应该有点梦想才好。
前脚还这样想,后脚猗窝座就放飞自我了。
某一天,肩膀上扛着一个重伤昏迷的人类的猗窝座来找他,见到他后很激动的说:
“黑死牟大人!这个人是我选中的好对手!”
黑死牟:“……!!!”
日轮刀!这莫不是一个鬼杀剑士!
猗窝座是去出任务?无惨大人为何没有叫上自己?
他倒是不奇怪猗窝座想把人变鬼,毕竟之前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惨大人才将那些无用的下弦大裁员,战力需要得到补充毋庸置疑。只是……刻意绕开自己展开某个任务,对深得无惨信任的黑死牟来说还是第一次。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