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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喇姑笑道,“钮祜禄氏说,原本就没有什么事,连误会也算不上,说劳动老祖宗想着,是她的罪过,还说改日等乌兰格格好了,她还要亲自去给乌兰格格道歉的,还要来老祖宗这儿给老祖宗请罪的。我想着,她大概是听出话头来了,知道乌兰格格必定为妃,这就给她自己找补颜面来了。”
“她既然说了,咱们也不必拦着,就让她去做好了,横竖有咱们看着,又能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孝庄道,“钮祜禄氏不傻,这一番试探下来,也知道宫里不是她横行霸道的地方,日后也能老实些的,何况,皇后早把她的心思瞧的透透的了,她就是想翻起风浪来,只怕也是不能够的。”
孝庄顿了顿,又叹道,“锦儿事事通透,我也算是添了臂膀,这后宫里的事,我也算是能全然放心了。方才你不在,你却没听见那孩子说的话,句句伶俐的很,设想也很是周全,真是个难得的齐全孩子!”
孝庄遂把方才她与珠锦商议定了的话说了一遍,苏麻喇姑听了,也叹道:“皇后娘娘当真是棋高一着,我原先还以为她会用对付马佳氏的法子对付钮祜禄氏,却没想到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想过那样,而是在这儿等着呢!如此一来,有乌兰格格在头上压着,钮祜禄氏在宫里只怕想横行霸道都难。”
“这孩子的手段和心思,倒是叫我想起姑姑来了,”
孝庄口中的姑姑,便是太宗皇帝的正宫皇后博尔济吉特哲哲,当年她在太宗皇帝的后宫里为妃嫔时,她的姑姑就是太宗皇帝的妻子了,孝庄见苏麻喇姑一脸的诧异疑惑,她才解释道,“你想啊,姑姑当年在后宫里,也是如此费尽心思的平衡各方势力,只是那时节的形势比现在难多了,姑姑却总能有法子去解决,后来的事,是太宗皇帝迷了心窍,专宠于海兰珠,以至于姑姑无法可施,但姑姑的这个皇后做得可谓是无愧于心的。”
孝庄想起那些往事,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又道,“我初见这孩子时,就觉得她的气质温和高雅似曾相识,只是那时还不知她为人如此,及至进宫之后观她的行为说话,又加上方才的事情,我才想起,这孩子是很像姑姑的,倒也不是说她的容貌像,而是她的眼界和心胸,都要比我和海兰珠更像她的侄女……苏麻,姑姑当年肯殚精竭虑的做那些劳神的事情,是因为她深爱着太宗皇帝,爱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爱情,所以她成全太宗皇帝专宠于海兰珠,而现今,这孩子能主动提出给乌兰其其格封妃,她的出发点却不是因为爱皇帝,而是为了后宫平衡。”
“老祖宗,您不是说过么?爱情是这宫里最要不得的东西,皇后娘娘能这样识大体是很好的,她不爱皇上,可是她在努力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就她入宫到现在来说,哪一样不是做得顶顶好让您交口称赞呢?您又何必苛求她爱皇上呢?”
苏麻喇姑道,“她若是爱了,但她年纪又小,只怕做不到孝端文皇后那个样子,到时候反而会因为嫉妒吃醋而多生事端,后宫又会再起波澜啊。”
“苏麻,你错了。爱情是皇帝最要不得的东西,也是妃子们最碰不得的东西,有了它,皇帝就做不成皇帝了,妃子也不像个妃子了,但是皇后却不能不爱自己的夫君!”
孝庄加重了语气,“皇后应该深爱自己的夫君,把皇上当成她的天当成她的神一般来敬爱!皇后可以爱自己的夫君,但是也更应该怕自己的夫君,一个皇后对皇上只有爱没有怕是不行的,只有怕没有爱也是不行的,必须要又爱又怕的才行!”
“老祖宗不必心急,如今皇后娘娘进宫不足一月,她和皇上两个人还在熟悉彼此性情的阶段,待日后相处久了,同甘苦共患难之后,不愁不会爱上的!乌兰格格不就是因为从小跟皇上一起长大,看到了皇上的性子,才这般喜欢他的么?皇后娘娘也会如此的!”
“同甘苦共患难?”
孝庄看着苏麻喇姑的笑,心中若有所悟,又听苏麻喇姑说起乌兰其其格,又有些不悦,“她又不能做皇后了,要她的喜欢又有什么用!她要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性子,迟早还是要吃亏的,我能护得了她一时,还能护她一辈子不成?做格格的时候我还能伸手,待她成了皇上的妃子,若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好插手了!”
孝庄不欲多谈乌兰其其格,只顺着方才苏麻喇姑说起的话往下道,“不是说皇上跟大臣们去定十月去南苑行围的日子了么?我想着,这正是皇上与锦儿单独相处的好机会,一会儿皇上来请安,我就与他说说,叫他不必带张氏等几个庶妃还有钮祜禄氏出去了,只把锦儿带出去就够了,也让他两个好好在外头培养培养感情!”
苏麻喇姑点点头,赞同道:“这个法子倒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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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过后便是十月,倒是晴了好些时日,京城里一入了秋天气就会冷起来了,珠锦在熟悉了宫务流程之后就越发忙了起来,许多事虽不用她亲自去做,但却需要她设想周全了再吩咐底下的人去做,京城里的冬天长得很,需要预备的东西也多得很,再加上玄烨已经告诉了她,南苑行围还要带了她去,这一去就是十数天,她还要预备两个人带着去的东西,更是忙了。
自乌兰其其格行了册封礼,赐了金册金印之后,就正式成了玄烨的兰妃,住进了翊坤宫里,几个庶妃对于乌兰其其格的封妃都表现的很淡定,张氏和董氏还有赫舍里氏都是照旧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马佳氏被隆嬷嬷拘在自己的屋子里除请安之后一概不能出门,必得学好了规矩方能出门,马佳氏不过是个庶妃,她也不敢跟皇后身边的嬷嬷过不去,只能生生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