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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轻轻按住小宝宝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那你能不能告诉妈妈,爸爸……是不是叫岑宇。”
小宝宝歪着小脑袋不解地看着妈妈,好一会儿,他又自娱自乐拍起了小手。
也是,一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呢。
云商微微叹了口气。
回想起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又觉得自己很奇怪。
只是心里对四人有权重,或许问出那个问题前,心就已经有意无意偏向了某处。
“叽叽喳喳。”鸟儿的欢愉叫声传来。
云商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
睁眼第一件事,再打开昨晚岑宇发来的消息看一眼,仿佛为身体内源源不断注入能量。
云商翻身下床洗漱穿衣,抱着书包赶往图书室,马上学期末,或许合伙人的庭审日期已经不远,今年一定要用最好的成绩、最好的庭审结果,在父母的墓前,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晚上十点,云商回了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拿出婆婆给的宾客名单。
任务很简单,但很多:
给宾客们打过通知电话,然后根据人数定酒席,酒席分布也有要求,身份不一样位置也不一样,然后设计宾客们的姓名卡,协调当晚的饭菜、甜点、酒水饮料等等。
特别是这次来的宾客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出一点岔子。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宾客们都通知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个最让人头疼的——
尹温纶。
云商看着这串早已熟记于心的数字,手指几次按到通话键上却又挪开。
毕竟以自己的身份去通知他来参加婆婆的寿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思前想后,云商最终还是选择请别人用他的号码来通知尹温纶。
倒不是怕他误会什么,只是单纯不想听到他的声音罢了。
而简玉衍那边也是个麻烦的,有事没事电话轰炸,他自己那个脑容量只有指甲盖大小,还老担心云商这边办事不利,光是“酒席定了多少桌”这个问题他就问了三遍。
“酒席一共是二十七桌,携带家属人数是十七位,总人数五十七,蒙特斯红酒五十七,圣芝四十六,每桌人数详情表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还有菜品,有过敏史的宾客已经全部标记出来,这些会特别注意,还有酒席桌布的颜色,场地大小,装饰品摆放等等,我都会列个清单,还有问题么。”
话一说完,对面沉默了。
接着不情愿说了句“辛苦了”便挂断了电话。
云商松一口气,刚要继续忙手头的事,简玉衍又发来了消息:
【红酒的数量确定了没。】
云商一看,掏棍子锤死他的心都有了。
【别说话,清单我现在发给你。】
很快,简玉衍那边就收到了一张条理清晰、数字完整的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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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婆婆的寿宴日,婆婆好像生怕云商放她鸽子,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发消息提醒。
不过比起上次见尹温纶的妈妈,婆婆和简玉衍都没对云商的衣着提什么过分要求,只说“穿着舒服就行”。
作为寿宴的负责人,云商起了个大早赶往酒店确定菜单,说真的,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涉足如此豪华的场地——建在海边的度假酒店,整个材质全部使用钢化玻璃,远远望去就像伫立于海中的一块巨型水晶。
云商绕着酒店走了一大圈,研究了下这种看起来不太安全的建筑风格,想学习学习。
“擦擦你那没见识的口水吧,丢人现眼。”
身后突然想起一道令人极度不爽的声线。
一回头,正对上简玉衍那满含鄙夷的目光。
云商翻了个白眼,绕过他,看向后面由司机搀扶着缓缓而来的芝兰婆婆。
“小云,你来得真早啊。”见到孙媳妇,婆婆激动地挣脱开司机的手,亟不可待地向云商走来。
“婆婆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云商热情扶着婆婆,由衷夸赞道。
婆婆因为年纪大了,脸上也有了皱纹,但胜在五官精致、体型优雅,说她七十五了还真没人信,特别是她衣品极棒,站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
难怪院长念了她一辈子,婆婆年轻的时候也定是倾国倾城之色。
“跟你们年轻人比,就见不得人了。”婆婆和蔼地拉着云商的手,摸摸他的脸,“我怎么看,都觉得让你跟着玉衍真是委屈你了。”
云商尬笑两声,悄悄看向简玉衍。
这货正在给酒店负责人打电话,也不知道人家哪句话没称他心意,就扯着个大嗓门给人一通训。
云商笑了笑,微微俯身:“婆婆,海边风大,我们进去吧。”
酒店里的服务员正忙前忙后布置现场,婆婆见此情景又忍不住念叨起来:
“我就说咱们三个人买个小蛋糕,做点好吃简简单单过就行,玉衍这孩子就是把这种仪式感看得特别重要,非要大操大办,最后还要请你来操心酒席的事,婆婆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云商笑得甜甜的:“人生需要仪式感,玉衍他工作忙,不能经常过来陪您,或许也是想弥补对您疏于陪伴的愧疚,您就依了他,也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话音刚落,一声暴喝响起:
“我不是说过我奶奶对檀木过敏,你摆这玩意儿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