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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正撞上闻讯赶来的沈铭臣,看到这俩人,想起之前在斐济时两人间说不上暧昧但也不正常的气氛,瞬间明了三分。
“感情你们是在耍着别人玩?”说这话的时候,沈铭臣的眼神死死落在岑宇的双手上。
云商也是一脸懵,他甚至不敢相信,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有人主动跳出来承认了?而且早不承认晚不承认,偏偏在堕胎的紧要关头?
“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有时候想明白得太晚,所以造成了误会。”岑宇的语气依然那么波澜不惊,但偏是这种语气听起来仿佛满不在乎。
沈铭臣哂笑一声,抬手抓过云商的衣领,一个使劲——
虽然两人身高差不太多,但就像沈铭臣自己说的,经过特殊体能训练,因此轻而易举的,云商像只布偶玩具一样被他拽了下来,抱在一边,放好。
云商:0.0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没有早点出来承认,那么事已至此也没有再承认的必要,孩子打掉后云宝就可以过自己向往的生活,没有束缚一身轻松。”
沈铭臣慢慢凑近岑宇,望着他寒霜般的面庞:“迟到的真相,便不再是真相,不是么。”
“是不是真相不是由你说得算,就算上了法庭,也不会是你想当然的结果。”岑宇绕过沈铭臣,冲云商伸出一只手,“先回去,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云商看着那只手,指尖动了动,抬眼,看向岑宇。
没有感情的双眼。
他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我说,但我不会表现出任何真诚,你信不信取决于你聪不聪明”的无所谓姿态。
“公检法的人就是了不起嗷,随随便便拿法律出来说事。”沈铭臣拍拍手,笑得满脸讽刺意味。
岑宇依然平淡不显风露水:“撇去所谓的职业来说,我也是人,具备人的感□□望以及恐惧本能。”
“别说了。”云商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无休争执。
“走吧,再待下去天都黑了。”云商扔下二人,一手提着腰带失踪的裤子,狼狈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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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腰带扣发出清脆响声。
云商抬眼望着后视镜中的自己,脸色发白。
车门打开,清淡的茶香味飘进来,夹带着微甜甘韵在车子里蔓延开来。
“你要的奶盖红茶。”岑宇将一杯温热的红茶递过来。
云商束好腰带,接过红茶小声道了句:“谢谢。”
岑宇打开车内空调,自顾喝了一口咖啡,透过后视镜,就看到云商窝在后座抱着红茶,小口小口抿着。
半晌,轻轻开口:
“抱歉,吓到你了么。”
“啊,什么?”云商诧异看过去,只看见岑宇稍稍偏来的侧脸,嘴角似乎是有浅浅笑意。
“突然闯进手术室。”岑宇补充一句。
“还好,反正人生本来就充满突然,已经习惯了。”清甜的红茶滋润着干涩的嘴唇,顺着口腔缓缓滑下——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云商稍稍抬眼,不着痕迹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岑宇的表情。
岑宇系着安全带,也抬眼看向后视镜——
就这么突如其来,二人于后视镜中对上视线。
岑宇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倒是云商,先尴尬地别开了脑袋。
“猜到的,虽然与你相处时间不多,但你不是那种语焉不详的人,是什么就会回答什么。”
云商想起自己那条“一点小问题”的回复,原来这就是破绽所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得问问,你说的你是孩子亲爹,是真的?”
岑宇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嗯”了一声。
“可是为什么早些时候不说,偏要在这种紧要关头。”云商看向他,眼底稍瞬而过丝丝犹疑。
“有些时候,说出实话需要一个契机。”岑宇握紧方向盘,“或许就可能在一瞬间忽然想通。”
“那我能采访一下岑先生当时的想法么。”
岑宇慢慢发动了车子: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喜欢猫却还要养猫,我当时告诉你,是一种执念。”
岑宇笑笑,黑玉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与其说是执念,不如说是反抗更贴切。”
岑宇的父母同岑宇一样,一个是检察院赂总局的局长,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师,拥有全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胜诉案子不计其数,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专为政界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打官司,而岑宇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
从很小时候岑宇学习成绩优异,在学校智商测试中遥遥领先,成绩从未掉下过年级前三,甚至一度被称为“天才”,凭借自己的努力考进了全国顶尖的政法大学。毕业后去了伦敦玛丽女王大学深造,并在英皇家法院任职,之后由于家庭原因回了国,进入国家政法机关担任检察官,可以说,年仅二十八岁的他就已经站在了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的云端。
但是在他刚进入玛丽女王大学,以优秀学生代表参加比赛接受采访时,主持人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是你想要的么。”
他的回答是:“我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
因为从一开始所取得的一切荣誉都不过是按照父母的意愿获得的必要结果,至于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不知道,就连一个模糊的概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