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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他来到横滨的咖啡屋,神奈川优就能看见门前的这棵树,树后的咖啡屋里是陪伴了他三年的老人。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看到这颗树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它的变化。
而找到违和感的一瞬间,神奈川优却陷入了更深沉层次的迷茫:
他没有在一开始就发现这些树木的变化,是因为神奈川优的视线一开始就略过了这些树,这些熟悉的树。
这些横滨的树,长成了神奈川优异能力“我的世界”中树的样子,几乎一样的颜色,几乎一样的构造,甚至连高度都在趋向一致。
这些树,在变异。
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这里的树木,是这座城市里的人主动修剪?还是这里的人类一无所觉?
神奈川优如同生根了一般,站在咖啡屋的树前,心中纷乱无比,摇摆不定。
过了好久,他才收拾起心情,他回来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天,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
神奈川优举起面具,走向了店里,却发现咖啡厅的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透过透明的玻璃橱窗,店中空无一人。
光叔呢?神奈川优呆站在了原地,就连呼吸都滞住了。
三年来,只要神奈川优来到咖啡屋,就能看到那个老人,他或埋头忙碌,或抬头冲他微笑。
即使再晚回来,都有暖黄色的灯光照亮着咖啡厅,咖啡厅里是等他的老人,那是他安憩的港湾。
神奈川优颤抖着拿出手机,在键盘上胡乱地按着一串号码。
那是光叔捡他回来时告诉他的手机号,他从未使用过,却一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手机中传来了有节奏的忙音,那是被接通前漫长的等待,神奈川优握着手机,眼神空茫。
“小优?”在他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作之助?”神奈川优回过头去,在他的身后,是搀扶着光叔的织田作之助。
神奈川优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光叔微微不自然的左脚上,“光叔,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吗?”
他一个蹿步上去扶着光叔的另一边,然后毫不犹豫地解锁了一瓶他一直舍不得解锁的治疗药水,让老板喝下去。
“年纪大了,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咖啡屋老板笑呵呵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半个月未见的青年,见他面色红润,老爷子松了一口气。
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光叔的身体一向硬朗,但是那一天早上,他们在准备小优的生日时,港黑的首领却来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小优接受他们的组织委托,出远门了。
再然后,精神恍惚的光叔就扭到了脚,不严重,但是需要静养。
他们当然不会相信,织田作之助把咖啡屋老板带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找到了太宰治,“太宰,小优他是不是出事了?”
太宰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他想起了那人消失前漫天的金色光点,摊摊手,“不知道哦,他消失了。”
织田作之助又去找了中原中也,他很忙,一直在横滨四处寻找着什么。
在织田作之助终于找到他时,那个港黑的战力天花板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眼神中却带着孤注一掷的信念,他定定地看着织田作之助,只说了一句,“他在横滨。”然后再次转身离开。
织田作之助知道横滨一定发生了什么,从他们接到那个电话开始,或者从昨晚开始,港黑的人手,还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人手开始调动起来,他们高度警惕,出现在了横滨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极其危险的人物。
十几天后,休养的差不多的咖啡屋老板执意要回到店里,“要是小优回来了,发现我不在怎么办,那个孩子会害怕的。”
他是个普通人,却收养了一个不普通的好孩子。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盏随时等着那孩子回来的灯,让那孩子不至于迷路。
再然后,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优。
见老板好了,神奈川优一直不安的心才平复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含笑望着他的光叔,终于忍不住像以前一样一头埋在了咖啡屋老板的怀抱里,“光叔,我回来了。”
“森先生说你接受了他的委托外出了,你这一次回来是委托完成了吗?”咖啡屋老板摸了摸神奈川优的头,他的眼中隐隐闪着泪光,小优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才会缺席一直期待的生日,但好在小优现在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还没有,我暂时只能回来一天,”神奈川优顺着森鸥外编的谎言编下去,“等我完成了这一整个任务,我就能回来了。”
下午5:00,三人吃完了晚饭。
“光叔,我去找森先生了,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出门前,神奈川优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光叔,作之助,你们最近有发现树有什么变化吗?”
“它一直是原来的样子,十几天不在,它长得越来越好了。”说话的是光叔。
“啊,我都没注意到,这棵树是不是平整过头了?”表示疑惑的是织田作之助。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神奈川优向他们挥挥手,走出了玻璃门。
来到拐角处后,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他的面前,“神奈川先生,首领邀请您过去。”
“你们消息还挺快的。”神奈川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距离他给森鸥外发消息不过一分钟,这辆车应该一早就停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