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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干笑了两声,都是阅人无数的风流客,他自然一听就懂,可他却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聋子才好。
他低下头摸了摸鼻子道:“可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萧咪?咪不满地哼了一声,“我让你做皇后可不是让你来睡大觉的。”
楚留香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今天爬了一天的山,现在手也酸了,腿也软了,就算有一千种手段,恐怕也用不出来了。”
萧咪?咪听得咯咯直笑,然后点头道:“今天就先放过你,等到明天……”
楚留香猛咳了两声,“明天……那我先走了。”
说完霍然起身,然后像是被狗追着一样,拉着叶卿飞快离开了这个纸醉金迷的大厅。
萧咪?咪经过内力加强过的声音从大厅中传到两人耳中,“乖乖找个房间去睡觉,要是敢乱跑,我可是会生气的。”
显然,她并不担心楚留香和叶卿两人能翻出什么浪花,因为她对地宫的机关设计信心十足,根本不相信有人能短时间内找到并破解。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派了一个人来监视他们,这个人正是江玉郎。
这下楚留香和叶卿两人都意识到了,在这地宫里江玉郎应该就是最底层的人了,那些妃子们还能穿着华丽的衣服喝酒作乐,他却只能穿着破旧的衣服被萧咪?咪当做奴仆一样使唤。
江玉郎领着他们到一个空置的房间,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了。
楚留香微笑道:“不怕我再将你打晕一次吗?”
江玉郎沉声道:“你不会的,娘娘让我每隔半个时辰回去禀报一次你们的情况,若我没有去,她立刻就会过来除掉你们。”
楚留香瞧着他,突然问了一个和叶卿之前一样的问题,“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
江玉郎沉默片刻,道:“不想……”
楚留香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一定想,没有人会喜欢这种不见天日被人压迫欺辱的生活。”
江玉郎怔怔地看着他,突然问道:“你是谁?”
萧咪?咪并没有询问两人的名字,因为玩物的名字并不重要,就像她也不记得那群妃子们姓甚名谁,反正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楚留香柔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江玉郎再次沉默,然后不管楚留香再说什么都不搭话了,像个木雕一样守在门口,正当楚留香准备放弃之际,叶卿突然开口,“茅厕里有一条暗道,是你挖的吗?”
江玉郎瞳孔一缩,脸色剧变,咬牙强笑道:“什么暗道……我……我不知道呀。”
叶卿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是么?”
说完就伸手去关门,在门将要彻底关闭之际,一双细瘦粗糙的手突然从门缝中插了进来,用力扣住门框,阻止了继续闭合的趋势。
叶卿松开手,下一刻门被江玉郎重新打开,他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看了看叶卿,又看了看楚留香,然后低下头颤声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肯保守这个秘密?”
他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又瘦弱可怜,现在惊慌失措神色凄然地站在这里,即使之前被骗过,楚留香也有些心软了。
这样一个孩子在不见天日的地宫里被奴役压迫,朝不保夕,自然会战战兢兢,对人充满防备。他已活得如此艰难,却没有自暴自弃,反而隐忍筹谋,暗中挖出了一条暗道,这份心性和忍性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如果能够离开这里,此子以后必成大器。
叶卿却不为所动,在面对楚留香、他和萧咪?咪时,江玉郎分别用了三副不同的面孔,演技堪称优秀。就算没有系统,他也不会相信这种换脸比换鞋还自如的人。
“你知道该怎么做。”叶卿淡淡地说完,然后朝楚留香示意,“我们走……”
江玉郎急急开口,“你们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可是万一娘娘过来看到你们不见了,我……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江玉郎涩声道。
叶卿指着楚留香说:“那你就告诉她,她让你守着的这个人是盗帅楚留香。”
江玉郎呆住了,“你是楚留香?”
楚留香微笑颔首,“我是……”
江玉郎的眼神渐渐变了,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你是楚留香,那你一定有办法出去的对不对?”
楚留香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看向叶卿,若说这里谁能首先发现出口,楚留香直觉一定是叶卿。何况之前在大厅里叶卿已经给了他暗示——「没事了」三个字就代表整个地宫内的情况他都已经了如指掌。
不想叶卿却说:“不用你费心,他应该已经知道出口的位置了。”
楚留香一怔,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江玉郎。
江玉郎缩了缩肩膀,还想否认,期期艾艾道:“我怎么会知道出口,我要是知道我早就逃走了,怎么还会留在这里?”
这次开口的是楚留香,他凝视着江玉郎说:“因为你知道就算你出了这地宫,也一时半会离不开那外面的山谷。”
萧咪?咪发现江玉郎不见了,一定会四处搜索,山谷周围都是悬崖峭壁,想离开绝非易事,而一旦被萧咪?咪找到,下场绝对比死还可怕。
楚留香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年,这缜密的心思和算计已经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了,而他还利用起人来毫不手软,若非有叶卿在场,楚留香可能已经再次着了他的道,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带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