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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了,你回去吧!”宣宁还没替他按脊背,突然被他躲开,然后这人整个都裹进了被子里,闭着眼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怎么了?”
    他没回答,甚至还烦躁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
    宣宁摸不透他为什么又不高兴了,无奈叹气:“那我给你按按头,对你失眠的毛病有好处。”
    施胤一动不动。但是她一碰,他就挣扎躲开,抵触情绪十分明显。
    宣宁拿他没办法,只好关了灯说了一句“晚安”出去了。
    这一天晚上,很久很久才终于入睡的施胤又做噩梦了。
    他梦到宣宁站在篮球架下,他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我不是故意凶你。”
    “我知道!”宣宁对着他笑,“你脾气太差了,要改改。”
    他满心欢喜一个劲点头:“我一定改,你别离开我。高中毕业我们考一个大学。”
    宣宁说:“好啊!”
    画面一转,他们真的上了一个大学,还一起毕业了,他在毕业典礼上向宣宁求婚:“宣宁,请你嫁给我!”
    宣宁笑着笑着眼里涌出眼泪,她对着他伸出左手:“嗯……”
    周围的欢呼声刚刚响起,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刺耳的鸣笛声,人群一片尖叫,他一把推开宣宁,却看到她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身上涌出无数鲜血……
    “宣宁——”
    “施胤,你这个渣男!你去死!”蒋思秋的声音传过来,他扭头,黑色的车里蒋思秋神情癫狂,猛踩油门直直向他撞来……
    他想躲,往边上转身,却看到小叔同样大笑着开车撞来,突然,他的爸妈不知从哪里冲到他身前,下一秒,两人全身鲜血淋漓,被车子碾压……
    “施胤,这都是你的报应!”蒋思秋的声音密密麻麻传来,他被车子撞得飞起,只觉得全身剧痛,而地上,爸、妈、宣宁倒在一摊血泊之中,他们面带不舍地看着他……
    “啊——”施胤在全身剧痛中醒来,抖着手打开床头灯,望着昏暗中的天花板如同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梦中自己被车子挤压、宣宁一身鲜血的场景历历在目,痛苦、恐惧、恨意、愧疚……梦中的情绪久久难以消散,施胤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残疾的左脚仿佛还被夹在车里,痛得他捏紧了拳头。
    ………………
    晚上施胤情绪突然反常,宣宁越想越担心。原本对话很正常,他还让她做一些喜欢的事情,言外之意是接受了她的存在,但是几句话后却突然情绪变化,连持续了几天的推拿都拒绝了。
    她躺在床上一直没睡安稳,半夜醒来,想起这事,又想起他做噩梦的情况,忍不住下床走了出去。
    宣宁小心翼翼打开施胤的房门,原本打算看看他有没有睡安稳,谁知,一开门却看到里头灯光亮着,床上的人呼吸粗重。
    她连忙开了灯,走过去:“阿胤,怎么了?做噩梦了?”
    走近了才发现,施胤一头的汗,眼神惊恐,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连忙弯腰握住他的手:“阿胤!醒醒!你只是在做梦!”
    施胤呆滞的眼珠微微一动,慢慢看过来,带着点迟疑地喊她:“宣宁?”
    宣宁给他擦汗:“是我,没事了没事了,梦都是反的。”
    施胤手上一用力,将她紧紧抱住:“宣宁……”那个语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宣宁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但是应激障碍症患者经常会重复梦到创伤发生时的场景,见他如此痛苦脆弱,恐怕在梦中又重复了一遍那次的惨剧,心疼极了。
    “我在,没事了。”
    施胤只用力抱着她,抱了很久很久。她能感受到他全身肌肉在抖动,急促的呼吸透过衣衫打在她的身上,充满了紧张和恐惧,还有仿佛能把人淹没一般的难过。
    她维持着俯身的姿势任由他抱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给他按几个缓解的穴位,一边轻声安慰:“我没事,你也没事,都是做梦,醒了就好了。没事了……我们都好好的……今天你在公司当老总的样子好帅……我发现你真的好聪明,以前你总说自己是天才我还不信,今天我才发现,施胤,你真的是天才。”
    深夜里,温柔轻缓的声音仿佛带着安定的力量,插科打诨的话语仿佛一只温柔的手,将深陷噩梦的人一点点拖回现实,施胤在这个声音的引导下慢慢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慢慢从噩梦中脱离,恢复了平静。
    见他情绪不再波动,宣宁松开手,想去拿毛巾给他擦汗。刚要起身,又被他快速按了下去。
    他的肌肉又绷紧了。
    宣宁笑着摸摸他的耳垂:“还没从梦里出来吗?没事了。不是说了吗,梦都是反的。未来几天你肯定会遇上好事的。”
    施胤没说话,抱着她的腰一个转身,将她整个人都带上了床,自己将脸窝在他颈间,一动不动。
    宣宁压下到了喉间的惊呼,伸手拍着他的背,轻轻按着穴道让他放松。
    呼吸的热气加上他的汗水,宣宁感到肩头一片粘腻,她没有理会,一直到腰间的力道慢慢松开,才微微退开了身。
    她退开了一拳的距离,本想看他是不是睡着了,却见他立刻将脸埋进了枕头。
    原来是彻底醒了,不好意思了。
    她压下笑意,起身下床。
    施胤感觉到身边的床微微弹起,过了几秒,忍不住睁开眼去看她的人影,但是房间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