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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可出言不逊,甚至一怒下大打出手,将人得罪狠了后来个逃之夭夭。
    但项伯到底能仗着亲戚身份继续得意,总不能将韩信这便宜老兄给坑了。
    吕布难得厚道一回,也不讲小心思说明白,只拽着一头雾水的韩信在附近闲逛一圈,待那楚王使者放完嘴里的屁了、项伯殷勤地自发去送后,他才与韩信溜入帐中。
    听着他们掀开帐帘的动静,早已察觉了二人脚步声的项羽,才漠然抬起眼来,难掩不耐地询道:“何事?”
    他身形高大魁梧,此时身着战袍,极威武的身影被满帐明亮烛光在背后拉出老长的身影,更显威严凛然。
    任谁在定好军议、决心拿下小觑自己的敌军后、却被一个更瞧不上的傀儡王肆意拿捏在手,生生阻拦住时,心情都会恶劣到了极点,况且还是一向心气高的项羽。
    吕布丝毫不惧他这副心情甚不爽利的模样,趁着那项伯还未回来,中气十足道:“回将军,我等有策要献!”
    “……”
    项羽目露疑惑,倒是未出口打击,只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他欣赏吕布孤身入宫、刺杀嬴子婴的出色身手,却不料对方还是个能谋能划的智将苗子?
    这好奇心一生,倒真让他添了几分洗耳恭听的意兴了。
    孰料吕布得他允应后,便后退了半步,将话全还给了韩信去说:本身那策便不是他出的,他更不是好占别人风头的人,自不会夺了韩信的谋划。
    一看又是韩信这一总爱纸上谈判、嘴皮子耍得煞有其事,冲锋陷阵时表现泯然众人,资历不过寻常的在出谋划策,项羽倏然丧失了兴趣。
    他微耷拉着眼皮子,心不在焉地看着韩信的嘴巴一张一合,不一会儿似是完事儿了,便煞有其事地微微点头:“我已知晓,尔等退下罢。”
    这一冷淡反应,即已宣告了此番献策的结果。
    纵使韩信早已不抱期望,还是心绪一沉。
    然因回数太多,他已是习以为常,在难以抑制地那阵小失望后,他便迅速收敛情绪,平平静静地同吕布一道退出了。
    叫韩信意外的,反而是吕布的淡然反应。
    他悠然出神,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当余光捕捉到韩信的探究目光时,才忽地回神,看了过来。
    那对招子里神采奕奕,锐意逼人,哪有丝毫献策不成的气馁或恼怒?
    吕布误会了韩信盯着他瞧的缘由,略憋了一憋,努力安慰道:“韩兄莫要气馁,将军纵不用计,我等也不见得将坐以待毙。”
    他的确未将这小小失利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看来,项羽拿着这么招人眼馋、如袁本初那般的顺畅开局,最后却能落得自刎乌江的下场,除了人是真倒霉外,脑子恐怕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可惜那一身武艺高超,脑袋瓜里却只是个憨瓜一个。
    啧啧。
    吕布充满怜悯地露出一个微笑。
    ——毕竟他虽偶尔一意孤行,但大多时候,还是听得进谋士的意见的。
    无妨。
    既然这西楚霸王傻乎乎地不肯听计,他便可自行其是了。
    不论是当初逃出东都洛阳、还是半夜离开袁本初那,催使吕布或是突然抛下一切、或是无端更改决定的,都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野性直觉。
    只可惜这种直觉准虽准,出现得次数却少之又少。
    但每回出现,都能于偌大危机中救他一命。
    刚巧,吕布此时便萌生了类似的、朦朦胧胧的直觉………待楚王心至,即也是他‘自行其是’的机会来临的时候了。
    却说主动去送楚王使出营的项伯,纵使一心向着还没影儿的亲家刘邦,也还是被多疑的对方排斥在伪装王诏的计划外头,被彻底蒙在鼓里。
    他全然不知此王使为汉军假冒,却发自内心地为对方的及时到来而高兴:有楚王心居中调和,饶是脾气爆裂如项羽,也不可能公然无视,只能按诏中所说,暂时按兵不动。
    由彭城来新丰,并不算远,若王此时已在路上,应再有个四五日便到了。
    后闻此事的范增对此极为不满,但他亦未想到汉军为自救竟如此胆大包天、伪弄王诏以稳住楚军军势,只当素来偏向汉军的楚王故技重施、对此强行进行干涉,唯有忍着气,冷眼看着项羽在项伯掩饰不住的欣喜下,再次取消了这回征伐汉军的计划,静候楚王的到来。
    而楚军之中,除有意将计就计、利用此事行自个儿计划的吕布外,便只有两人还猜出了这楚王使的真正底细了。
    一为献策不被用的韩信,二为身居卿位,为项羽幕僚之一的陈平。
    只不知为何,陈平亦抱持沉默,宛若无察,仅顾自己低调度日,甚至颇为悠闲。
    相比之下,吕布则要忙得多了。
    他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观察,是既稀罕,又羡慕:即便项羽两回突然决定出征,又两回都不了了之,莫名其妙混了两顿出征前的饱饭的楚军上下,氛围竟是丝毫未曾松散,甚至也没冒出过半句质疑的声音。
    须知此时集结在项羽手底下的楚军,足有四十万之众,最精锐的那十万兵里包括了当年追随项羽渡江北上的江东子弟兵。若只有他们始终军纪严整,视主将项羽为唯一支柱,全然服从的话,吕布并不觉稀奇——就如他当年乍闻叛军响动,也是立马□□窜到最信任的高伏义营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