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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脸上散落着几缕黑发,宽大的病号服裹着瘦弱的身躯,昏迷中的应许看起来娇软无力。
蒋方啸端详了好一会儿,俯□来挑起其中的一缕黑发,放在鼻尖闻了闻,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
毛骨悚然。
应许静静地坐在床头,看着那张脸,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你也有今天。”蒋方啸喃喃地说,“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不也落在我手上了?你倒是再拒绝我啊……你倒是起来揍我一顿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抚着应许的脸庞,指尖从她的额头颤抖着一路滑向眼睛、鼻尖,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那张唇小巧而饱满,只是唇色因为昏迷而浅淡。蒋方啸停顿了片刻,在她的唇瓣上用力地摩挲了起来。
不到片刻,唇色嫣红了起来,他满意地看了片刻,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舔了舔:“真甜……应许……你的味道真是不错啊……怪不得让我想了这么久……”
说着,他盘腿在她身旁坐下,把应许半抱在他的腿上,抓起她的一双手,想让她环住自己的腰。
只可惜应许的手一点都无法用力,绵软地垂了下来。
他 有点恼火,试了好几次,忽然笑了,捏了捏应许的鼻子,佯作嗔怒的口吻:“你就是这么别扭,女人嘛,别扭一点可以理解,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故意拿那个穷小子 气我对不对?那个穷小子连我一根毫毛都比不上,你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是不是气我太风流了?傻瓜,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心里最爱的是你就是了。乖,以后你就 呆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的。”
应许在一旁简直瞠目结舌,她完全不明白,蒋方啸怎么就能自恋成这样?他是变态了吧?
自从两个人认识以后,虽然蒋方啸对她表达了追求的意思,可她从来没有假以辞色过,交往也从来没有越过普通朋友的界限。
唯一一次有点下了蒋方啸的面子,应该是在两年前,大家都各自带着伴出席了一次宴会。
蒋方啸带了一个名模,应许带的是韩千重,那两天韩千重的心情还算好,虽然也还是全程板着脸。
宴会到一半的时候,应许上洗手间,蒋方啸尾随而至,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情绪有点激动,把她堵在了洗手间门口,掏出一个玉镯就往她的手上戴,嘴里还说着一些暧昧的情话。
当时洗手间外有两个面熟的帮着蒋方啸起哄,应许说了两遍松开没反应后,立刻沉了脸,一个手肘击向蒋方啸的下巴。
蒋方啸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玉镯掉在地上碎了。
应许记得当时她还很给了蒋方啸面子,亲手把他扶了起来,事后还让人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玉镯送到了他家,水头很不错,价格也不菲。
蒋方啸拿到了玉镯也亲自打电话来道歉,说那天他有点喝多了。
应许还以为这个过节就这样掀过去了……现在看起来,是她太天真了。
蒋方啸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把应许放回原位,他下了床出了房间。
还没等应许松一口气,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玉镯,正是从前应许送回给他的那个。
他把玉镯套入了应许纤细的手腕,举起来欣赏了片刻,惊叹道:“真是完美,不过得把这个碍眼的戒指摘掉。”
说着,他把应许的那个白金钻戒从中指上撸了下来,随手往床头柜上一丢。
应许扑了过去,徒劳地想要去抓,却只能看到戒指穿过她的指尖,直落下来,打了个转,滚进了床底。
她的脑中一阵晕眩,那对戒指,曾经是她对爱情的所有期盼。
可现在,一个在蒋方啸的手指上,一个被扔在地上混入尘埃。
她直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蒋方啸。
她等着看他得到报应的一天。
蒋方啸在她的手指上亲吻了一下,支起她的手臂横放在身边,满意地说:“你现在真听话。知道嘛,那时候他们都传你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懊恼。”
他躺在了应许的身旁,将应许的身子翻了过来,用另一条手臂抱着他。
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我都还没尝过你的味道你怎么可以死……我还等着你破产走投无路了接收你呢……”
他摩挲着她的肌肤,发出了惬意的叹息,眼神渐渐迷乱了起来。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不行……我带你去洗个鸳鸯浴……然后……我给你快乐……那个穷小子懂什么……我带你去天堂……”
应许怔怔地看着床上的躯体,极度的愤怒之后就是极度的木然。
她想催眠自己,床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她,没有她应许的灵魂。
蒋方啸怀里抱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催眠自己?她守护了这么多年的身躯,即将被一个最卑鄙的人践踏。
她嘶哑地叫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自己的躯体冲去,一遍又一遍。
她插入蒋方啸和躯体的中间,用力地想要给他一脚。
她触到了那本经书,用意念祈求回魂。
……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应许一下子虚脱似的倒在了床头。
蒋方啸抱着应许正朝着卫生间走,脚步缓了缓。
电话铃声十分执着,响了一遍又一遍,蒋方啸终于回过身来,把应许放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