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眼眸中带着不屑和居高临下，“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千手二当家还是个没断奶的奶娃娃哈哈哈……”
    扉间眼眸一厉，想都没想就使出了他还不没有完全掌控的飞雷神之术，趁着泉奈松懈之际，一刀斩了过去……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泉奈不可置信的面孔上。
    噗通！
    一直视作对手的人，就这么无力地重重倒地，扬起无数飞尘。
    扉间怔讼在原地，有一瞬间，他甚至隐隐握不住手中的武器。
    “泉奈！”
    斑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拼着被柱间重伤的代价来到弟弟身边，面对血流如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弟弟，那双杀人无数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泉奈……”
    “斑，你……”
    猩红的眸子狠戾扫过，柱间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吐出。
    斑抱起泉奈，招呼族人撤退，不过片刻，刚才激烈的战场就只剩下硝烟和无数残破不堪的尸体。
    风带着亡者的哀嚎穿透人耳膜，柱间站立半晌，终于扶上额叹息，“这下糟了……”
    扉间默默握紧了武器，绯红的眸子中是一闪而过的无措。
    泉奈对斑很重要，就像自己之于兄长一样。
    扉间对自己下的手心里有数，心底隐隐有种预感，强烈的不安让他周身气势越发冰冷，只有在抱着星见时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然而不管他如何安慰自己，泉奈死亡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族人们喜气洋洋，张罗着要好好庆祝一番，扉间坐在席间却只觉得浑身无力。酒过三巡后族人们逐渐离开，残羹剩饭堆积着清冷寂寥，刚才的热闹仿佛昙花一现。
    千手兄弟一前一后越过桌椅，缓缓走进林荫小道，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许久，柱间黯哑着嗓音说道：“扉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扉间没有回答，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问题。
    这样的孩子气出现在犀利冷漠的千手二把手身上，如果让族人看到了恐怕会认为天上在下红雨，柱间眼中却闪过歉疚。
    他踟躇片刻，终于挑明白了话题，“泉奈死了……如果星见也离开，斑恐怕会发疯……”
    “他疯不疯和我有什么关系！”扉间狠狠打断兄长的话，撇过头拒绝交流。
    “扉间……”柱间缓缓伸出手，试探着搭在自家兄弟肩上，然后用力按住，将自己的心情一并传递给对方。
    “你知道的，我想要结束战乱，想要保护大家……联合斑势在必行。”
    是的，他都知道，正是因为太清楚了，他才会寝食难安。
    结束战乱是柱间从小到大的梦想，而这条路上最大的阻碍就是和他们旗鼓相当的宇智波一族，要么将其彻底铲除，要么与之联合，没有第三个选项。
    只要有宇智波斑在，宇智波就永远立于忍界顶尖，所以与其斗得你死我活削弱彼此力量，相互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之前以柱间和斑的关系，两族联合是有希望实现的。
    可是现在泉奈死了，一切就都变了。
    扉间太了解自己的兄长了，所以泉奈出事时他就预感到柱间会做出的决定——星见会被送回斑身边。
    有星见在，斑至少不会发疯，而且为了护住星见，和千手联合结束战乱是最好的选择。
    扉间垂下头，固执地避开兄长的眼睛，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兄弟两人对立而站，直到秋霜落满肩头，直到远处鸡鸣响起。
    千手柱间颓然地垂下头，片刻之后又扬起了笑容，“那个……哈哈我知道这太过分了，你别在意，就当我没提过，就这样，那个我……”
    “好。”
    “诶？！”刚准备离开的柱间猛然转回身。
    扉间狠狠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理智到冷酷的声线响起，“我说，我同意了。”
    他自私地抢走了兄长的所爱之人，不能再自私地断绝兄长的梦想。
    千手扉间的任性，有一次就够了。
    “……谢谢，还有，抱歉。”
    原本憨笑的柱间收起了笑，认真看着自己的兄弟，“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漩涡族长有意将他的女儿嫁给我，我见过了，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他顿了顿，平静地说了下去，“我准备娶她做妻子，我……我会对她很好的。”
    “大哥？！”
    扉间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怔怔看着眼前的兄长，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柱间拍拍弟弟的肩膀，“去跟星见道个别吧，我就不去了。”
    星见最终还是跟着斑走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前一刻还说不想见斑，后一刻听说泉奈死了，就头也不回地跟着跑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扉间才重新返回小院子。
    星见一走，整个院子都显得无比空寂，扉间固执地保持着原来的摆设，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人的气息保留久一点，他每天白天去族地处理公务，晚上就回到小院子，这里反倒更像是他的家。
    星见和斑成婚那天，冷漠自持的千手二当家坐在屋檐上喝了一宿酒，意识模糊中似乎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也有斑那样的决绝，可以为了一个人，不顾伦理道德与整个家族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