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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在宫里,宫女的衣物一季就那么一种,他解习惯了。
再者平日入夜后,他往往要求容晞穿亵衣进殿伺候,情|动时往往直接上手撕,哪有这般局促的时候。
思及,慕淮应了容晞的请求。
容晞见慕淮那双深邃的墨眸盯视着她,那目光灼得她面热,便又小声央求:“殿下…您稍稍避开下好吗?”
慕淮冷哼了一声,这女人身上他什么地方没见过,连肚子都被他搞大了,换个衣物竟还要避着他换。
心中虽这么想,却还是转过了身子,命道:“快些换,别磨蹭。”
容晞松了口气,抓紧时间从自己的行囊中寻了身干净的寝衣换上,带扣还未系牢,男人便将她抱到了浴间。
这馆驿的浴桶中还提前置好了有细辛、甘松、番百草和荆芥的药剂。
其内弥散着氤氲的热气和草药的清香。
慕淮以她身怀有孕,身子不便为由,要帮她沐浴。
容晞不大相信慕淮的意志力,以往她伺候他沐浴时,二人定是要在水中敦伦一次的。
但她又拒绝不得,只得小心地浸在水中,丝毫不敢乱动。
桶里的水有些深,容晞的体量又过于娇小,慕淮还得随时将她的双臂往上提一提。
容晞也怕沉下去,只能用纤细的胳膊攀住他的颈脖。
令她惊讶的是,慕淮今夜真的是在很小心地照顾她,虽然动作略有些笨拙,却知道避开她的小腹。
容晞见他此举,稍定了心弦。
毕竟肚里的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待将她身上的脏污洗净后,慕淮将她捞出来,亲自用巾帛替她拭着身上的水渍。
慕淮用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动作略有些粗旷地为她擦发时,见她易着的容貌丝毫未变,知她用来易容的物什仅仅用水是去不掉的。
虽然脸不及本来的样子美,但现下的容晞,看上去却有些少女的娇憨幼态。
他重活一世,方才意识到,这女人跟着他时,年岁尚小,也就十六七岁。
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却终日掩着绝色容貌,终日穿最寻常的宫女衣物。
他慕淮的女人,绝对不能活得这么憋屈。
慕淮睇着容晞的眉眼,用指腹抚了抚她面上的小斑,其实他蛮喜欢这些雀斑,觉它们可爱。
却仍对容晞命道:“随孤回去后,不用再掩着容貌。”
容晞不解慕淮的用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夜深后,慕淮将容晞拥在怀中,她身上因被热水熨烫,抱起来是温热的,不再似之前寒冷。
女人虽在他怀中,也有了体温。
但慕淮仍无实感,脑中仍会回想起前世他抱着她尸身的画面。
容晞安静地靠在慕淮的怀中,却觉今日的慕淮有些不同。
平素同他**之后,他也会拥着她睡。
可那拥抱,带着足足的绝对占有,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今日他仍用肌理虬结的高大身躯将她拥覆得严严实实,可这拥抱,却带着一种强烈的保护意味。
竟让她生出了安全感。
几日未见,这男人的气质竟也变得深沉稳重了许多。
容晞觉得奇怪。
或许是做了储君太子,人便有些变化了吧。
活人虽和死人不一样,有呼吸,亦有心跳,但慕淮仍是觉得没有实感。
他倏地睁目,低声道:“同孤讲几句话。”
容晞微怔,却还是依命,对慕淮道:“…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逃的。”
怀中的女人很快回了他的话,慕淮心绪稍定,将她又拥紧了几分,这才确认,他终于重新拥有了活着的她。
慕淮声音沉冷,回道:“这次作罢,没有下次,日后心思安分些,好好跟在孤的身侧。”
容晞在他怀中点了点头,眼下局势,也只能跟他回汴京了。
她心中惦念着浣娘,便又问他:“殿下…明日我们便能回汴京吗?奴婢想让浣娘早日安葬。”
慕淮一直不了解容晞的身世,趁此问道:“那浣娘是你什么亲眷?”
容晞听着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回道:“顺福公公寻奴婢来殿下这处做事前,没查过奴婢的底细吗?”
慕淮微忖片刻,回她:“查是查过,孤知道你入宫前做过户部侍郎家的丫鬟。”
容晞道了声嗯,今夜的慕淮让她觉得很可靠,她觉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便对慕淮细声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慕淮耐心地听着,原本抚着她柔顺的乌发,听到她从官家小姐沦落成奴婢时,动作微顿。
再一想到他之前同她说的话语。
奴婢就是奴婢。
慕淮的心头像是被人拧了一下。
他想,日后旁人是怎么敬他、怕他的,他便也要让怀中的女人得到一样的待遇。
是罪臣之女亦无妨,他前世登基时,本也大赦过。
再者妼贞皇后的陵墓出了问题,也绝不会是一四品太常寺卿一人之过。
慕淮嗓音低醇,语气轻了几分,在容晞耳侧道:“你放心,孤会派人照顾好浣娘的家人。”
容晞感激地点了点头,回道:“多谢殿下。”
她本以为慕淮抓到她后,会狠狠地罚她,可他非但没有,还答应帮她照顾好浣娘的家人,她心中自然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