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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听罢,微嗤了一声。
觉女人的那只手要从他掌中脱离,便又攥紧了几分。
容晞无奈,强自让自己淡然处之。
东宫诺大,终是不可能只住她一个有位份的女人。
她怀着身孕,未来的好几个月又都不能满足慕淮。
庄帝问向慕淮:“太子你怎么看皇后的安排。”
慕淮这时方才松开了容晞的手。
他起身作揖,随后对庄帝恭敬道:“去年我朝伐缙,用于军饷的花销让国库亏空了不少,若娶太子妃,婚仪难免要大操大办,更遑论是要在汴京选秀。而且,父皇身子未愈,儿臣自是没那个心思纳那么多的女人。”
皇后听罢面色微僵。
庄帝赞许地回道:“嗯,太子心孝,且为民着想。那这选秀,不办也罢。”
待慕淮坐定后,皇后眨了眨眼。
这慕淮说什么,庄帝都要称赞,她早已见惯不惯。
不过今日他的这番话属实噎人,又言尽孝,又语民生的,她还真是没办法再提让他娶翟诗音的事。
看来,得想个别的法子,让这性冷的太子纳了翟诗音。
哪怕,这手段使得下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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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宫妃都离了未央宫后,慕淮也携容晞走了出来。
听完慕淮刚才对皇后的那番话,容晞不宁的心神终于平复了些许,看来短期内,慕淮都不会有任何女人。
不会有那翟诗音,亦不会有旁的良媛和奉仪。
庄帝在皇后的搀扶下走出宫后,见慕淮还未走远,便低声道:“满牙,随朕去趟太史局。”
慕淮低首应是,随后让容晞自己先归东宫。
容晞乖顺的点了点头,见慕淮和庄帝的身影渐远,她眸中溢出了惊诧。
满牙?
是慕淮的乳名吗?
没想到如慕淮这般强势的男人,竟是有这么个有趣的小名。
她正觉好笑时,便见翟诗画正往她的方向走来,她后面跟着的人是她的近侍丫鬟,提箱背囊的,看着应是要出宫归府。
翟诗画却然如容晞所想,是要归返尚书府。
她觉来宫里再不及之前有趣,皇后明显更偏向翟诗音,自己来这雍熙宫,就好像是给她当陪衬似的。
翟诗画瞧见容晞向她走来时,身后的丫鬟是个有眼力架的,低声对她道:“小姐,她是良娣,您合该向她问安见礼。”
她无奈,只得半屈双膝,对容晞施了一礼,道了声见过容良娣后,便要往宣华门处走。
容晞这时轻声道:“翟小姐留步。”
翟诗画不解,这女人跟她姐姐应是有仇的,但她又不准备嫁给慕淮,她唤她作何?
翟诗画问道:“容良娣……有什么事吗?”
容晞淡哂,用那双柔媚的桃花眸打量着翟诗画鬓边的四蝶银补花钗,又用那副娇软的嗓子啧了几声,方才回道:“小姐的花钗真好看,不知是在汴京的哪个铺子打的,我也想打一对。”
翟诗画不禁失笑,她觉这容良娣行事果然粗鄙,应是从民间来,没见过什么好玩意。
进了宫,人便也变得势利,什么好物什都想要。
当真是俗不可耐。
翟诗画脸偏圆润,生得娇俏,她用手抚了抚鬓边花钗,略带得意地对容晞道:“这花钗,容良娣在御街可买不来,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我的。”
容晞故作了副原来如此的神色,对丹香命道:“记住这样式,回去后就让太子给我打一副类似的。”
丹香看着一脸得色的翟诗画,想起了适才容晞的叮嘱,回道:“是,奴婢记住了…但奴婢瞧着,翟小姐的花钗很眼熟呢…好像之前翟大小姐也戴过。良娣你看,那蝶翼一角镶的那颗珠子,原先好像是没有的。好像是磕碎后,重新补上去的……”
话还未毕,容晞故作跋扈地斥道:“在翟小姐面前,多什么嘴?”
丹香连连对容晞和翟诗画认错。
这话说完后,翟诗画的脸登时变得很难看。
她没那么迟钝,自是知道,那宫女所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钗子,竟是翟诗音用过的,而且还是个坏的。
皇后竟是将翟诗音不要的坏钗子赏了她,亏她还当它是个宝贝戴着。
翟诗画气急,倏地拔了鬓边的华贵发钗,将它抛掷在了青石板地。
她身后的丫鬟吓得一惊,忙将那钗子捡了起来,连连劝道:“姑娘……这可不能乱扔啊,这花钗是皇后娘娘赏你的,算御赐之物,折毁了可是有罪的。”
翟诗画哼了一声,将头别过一侧。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眶也是微红。
容晞故作歉意,柔声劝道:“翟小姐,我婢子今日话多,得罪你了。不过我虽出身民间,却也见过不少家宅内斗的腌臜事…我觉你投缘,今日便多同你说一嘴。翟小姐属实应该多生个心眼,切莫让有心人踩一捧一,拿你当靶子使。”
说罢,容晞微微欠身,身影翩然地携着丹香离了未央宫正门。
徒留翟诗画定在原地,回想着那容良娣用娇柔的嗓音同她说的一番话。
她自是知道,容晞没安什么好心。
可那容良娣说的,又却然句句在理。
翟诗画想起那日慕淮让她罚跪,翟诗音非但没多帮她求情,反倒是自己先回去了,她便更觉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