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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两人已是裸裎相对。杨二抬起左臂与丁敏君右掌相抵,又抬起右臂与她左掌相合,按着之前看过的内功心法的路数,以内力作为引导,帮助她梳理体内混乱的真气,运功相助。不过半晌,两人全身便已然热气蒸腾,布满了密密一层汗珠。
这一运功便是整整两个时辰。随着体内翻腾流窜的真气慢慢平息下来,丁敏君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血色,鸦羽一样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终于清醒了过来。
许是刚恢复神志,她的脸上还有些迷茫,暂时分辨不出眼下的状况,只知道随着本能运功调息,竟渐渐沉浸其中,对外界的一切动静都浑然不知,全无察觉了。
在丁敏君恢复神智后,杨二就察觉到之前处处不顺的运功轨迹忽然间变得顺畅不少,随着运功深入,两人之间变得越来越契合,不多时,便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
如此便又是一天一夜,等两人将内力收回丹田,松开相抵的手掌时,已是第二日黄昏。
第11章
丁敏君缓缓睁开眼睛,还未等完全清醒过来,乍一入目的便是一具肌肉紧实,几近不着寸缕的男子躯体。想她从小生长在峨眉山上,哪里直面过这等场景,当即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一巴掌挥过去,嗓音尖利:流氓!
杨二就算眼上蒙了布条,也不会就这样被她打到,他抬手精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往旁边挥开。
丁敏君猛地抽回手,瞬间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一边捂住自己的双眼,一边用手撑地连退两步,语无伦次地质问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话音未落,她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竟也是光着的,当即又是一声惊叫,急忙交叉手臂慌乱地抱住自己,徒劳地想要把自己光裸着的上身尽可能地遮挡起来,气急道:为什么我也?后面半句话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杨二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见她没了下文,这才神色淡淡地反问道:不脱衣服怎么为你疗伤?况且我不是还好好地穿着亵裤?说罢便要伸手拿下方才绑在眼前用来遮挡视线的布条。
丁敏君一时语塞,却仍面红耳赤地嘴硬道:那、那你也可以将我的眼睛蒙起来啊,这样我就不会、不会想到方才不小心看到的那副肌理分明的躯体,又是尴尬又是羞涩,侧过身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又看到他已经拿掉了蒙住双眼的布条,浓密的睫毛轻颤,显然是正要睁开眼睛,想到自己身上还未着寸缕,她连忙急急叫停:等等!
杨二闻言一顿,当真又缓了几息才慢慢睁开眼睛。而丁敏君则趁机手忙脚乱地从旁边堆放在一起的衣服中随便捞了一件披在身上。
杨二□□着上半身,目不斜视地翻找自己的衣服。之前事态紧急,两人的衣物都胡乱堆放在了一起,他看似心如止水地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裙衫拨到一边,然而直至翻到底,他也没找到自己的中衣,他停下来略一思索,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丁敏君身上套着的那件白色衣物,眼神有些莫名。
丁敏君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地随着他的视线垂下眼帘打量自己,待看到身上那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慌乱中竟然拿错了衣服!
她、她贴身穿着的竟然是别的男子的中衣!
意识到这点,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从脚底到脖子根都火辣辣一片,简直羞愤地无地自容。虽然此地只有他们俩人,但所发生的一切也早已远超世俗礼教所容许的范围,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也过不了心底那道坎。
杨二似乎从她异样的沉默中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意外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背过身去,默默找到自己的外袍披在身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她一人在原地冷静思绪。
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篱笆丛后,丁敏君才松了口气,蹲下身借着半人高的野草遮掩,迅速褪下身上的中衣,找到自己的衣物穿上。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杨二脚步一顿,脑中控制不住地浮现了方才对方贴身穿着他中衣的模样,无论是瞬间红透了的小巧耳垂,还是雪白的脖颈下方延伸至交叠的衣襟处深深的沟壑,亦或者是只堪堪被盖住腿根的细白长腿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滑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进屋里,远远看去,那背影似是有些局促。
微风吹过,风中好似夹杂着一缕暗香,像是道观中常见的冷檀,清幽绵长,与一般女子甜腻的脂粉味大不相同。
丁敏君穿好衣物后又重新盘腿坐下,只简单运功便发现身上几处封了她内力的大穴已全部解开,而之前因差点走火入魔导致的内伤也已恢复不少,想来这都要有赖于杨二为她运功疗伤。短短两三日,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出手相救了。就算再怎么不知好歹,她也是知道感恩的。
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服的前襟,正胡思乱想间,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腹中空空如也,快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仔细算算,这三天两夜,她竟然只吃了之前那几乎没动几口的一餐,难怪会饿得两眼发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