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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骑士负了伤,鲜红的血从腰侧沁出来,正被阿尔曼扶着勉强支撑着走路。
哎哟, 好巧啊,还是熟人呢。
敖麓弋眉毛一扬,朝他们走过去:“是你们啊,兰瑟小姐。”
兰瑟小姐看见他也是一愣,好像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她用手背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脸:“是、是你。”她抽噎着说,眼睛哭的肿肿的。
这姑娘似乎有点惊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忽然打了一个哭嗝。
她本来就哭红了的脸顿时更红了。
兰瑟小姐喜欢阿尔曼,她简直再清楚不过了,阿尔曼游历的时候从来都是单枪匹马的,几乎没听说过他会和谁同行。
敖麓弋当然不在意,看她一副腿软的样子,就走上前来扶她:“走吧,进屋里再说。”
阿尔曼微不可见的迅速皱了一下眉头,又松开了,这时骑士难耐地痛呼一声,他只好赶快把人带进屋子里。
屋子里亮着火光,又很温暖,骑士被放在了唯一的小床上,他捂着伤口,眉头紧皱的发出嘶声。
兰瑟小姐这时候才看见他腰上的伤口,小脸一白,腿软得差点摔在地上去。
还好敖麓弋像是拎小猫似的迅速一提,把她给提起来了:“别担心,小伤口。”他把她提溜着放到火塘边。
敖麓弋走向阿尔曼,拍了拍他的胳膊:“把你的那碗给兰瑟小姐吧,你也去吃点东西,我的碗洗过了。”他就把干净的空碗递给他:“我来照顾伤员。”
阿尔曼看了看手里的锡碗,默默点了点头,走向火塘,坐在了兰瑟对面,刚刚好挡住她看向床边的视线。
他简言意骇的指了指兰瑟旁边的鱼汤:“你喝那碗。”
他重新舀了锅底里剩的,刚好够一碗,阿尔曼端起碗,用很快的速度就解决完了。
抬起头来看兰瑟,她并没有喝汤,脸色还是惨白的,捧着碗紧抿着嘴唇。
“丹尼尔....他不会死吧...”兰瑟眼里闪着水光。
阿尔曼对此表现的十分不体贴,他直接站了起来,把锅放进碗里,拿着勺子,一副要出去洗餐具的样子,只是抽空说了一句:“路易会救他的。”
这时,坐在丹尼尔骑士床边的敖麓弋也施施然站起来,对她一笑:“放心吧,他没事了,只是血流的有点凶,现在已经止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兰瑟小姐似乎看见敖麓弋手上有一抹绿光迅速一闪。
真绿,就像斯特兰奇的阿戈摩托之眼一样绿。敖麓弋面色如常的搓了搓手。
而伤者本人缓缓的睁开眼,感到无比的奇怪。他额头上还残存着薄薄的汗水,和渐渐消退的痛感一起提醒他自己的伤并不是幻觉。
可是这会儿呢,好像不怎么痛了,甚至由于流血而造成的眩晕也逐渐消失。
兰瑟小姐顿时站了起来,端着鱼汤快速走到了他的床边,担忧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丹尼尔尝试着稍微坐起来一点,吓得兰瑟立刻放下碗去扶他。
“不...真奇怪,我感觉很好。”他嘴唇苍白,喃喃的说着,看向自己的腰侧,那里被大片的鲜血染红,甚至给盔甲的系带都染红了。
他试图解开盔甲,兰瑟立刻上前来要帮他。
“等等,兰瑟小姐....”丹尼尔要避开她的手,兰瑟苦口婆心的说:“别再计较这些了,你现在受伤了。”她非常不熟练的帮他卸下了盔甲。
丹尼尔里面的衬衣被染红了一大片,破口也很大。
兰瑟小姐不由得脸色更加苍白,她几乎是咬着牙用发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掀起来那破烂的鲜红湿润的布片。
小熊崽撕咬出来的伤口非常可怕,一团血肉模糊,但是血却已经止住了。
兰瑟吓得屏住了呼吸,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除了被针和裁纸刀伤过以外的伤口,只觉得十分可怖。
然而丹尼尔看见了自己的伤口之后却立刻松了一口气,看着可怕,但其实并不算什么,甚至并不很深,连血也止住了。
他立刻将衬衫往下扯了扯,把伤口挡住了。
“别害怕,只是小伤。”他干巴巴的安慰道。
兰瑟却又看见了他手上的几道血口,当即流下了眼泪。
敖麓弋耸耸肩,看着这两个人,觉得很有意思。
骑士和小姐,哇,不是很般配吗。可惜兰瑟小姐喜欢阿尔曼,不过阿尔曼是肯定不会喜欢兰瑟小姐这样的女孩儿的。
敖麓弋坐在火塘边拨火,开始思索阿尔曼可能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想了半天也无果,这时候,兰瑟小姐已经坐到了丹尼尔的床边。
她哭了一会儿,丹尼尔并不是个会安慰女孩子的人,只是无奈的劝她别哭。兰瑟小姐却不说话了,她漂亮的发髻凌乱,绸缎裙子也脏了,坐在矮小的木屋里,两眼红肿。
她低声说:“你应该像小时候一样叫我的名字。”兰瑟小姐坐在床边,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帕,转头问:“路易先生,您有清水吗?”
“有啊。”敖麓弋指了指床边的水壶:“那里面是清水。”
兰瑟小姐道谢过后,用清水沾湿了手帕,笨拙的擦掉了丹尼尔手上的血迹,然后将他的伤口裹了起来。
丹尼尔很愧疚的看着她,说:“谢谢你....奈尔。”他叫她的声音很低,但她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