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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里响起医生的脚步声。
    正准备起身离开,晓千秋叫住了他。
    “请等等。”
    六道骸挑眉。
    晓千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她摸摸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还是说了出来:“那天你伪装成奥杰斯探员,说是我的未婚夫。”
    六道骸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对已经结婚的女士不感兴趣,那是我随口胡扯的。再说了,订婚戒指一般不会戴在无名指上吧?”
    晓千秋额角微抽,有些难以接受:“我真的已经结婚了?”
    六道骸点头:“嘛,反正你是这么对我说的。”
    晓千秋干咽了下,她做好心理准备,试探性地问:“那,我的丈夫究竟是谁?”
    六道骸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晓千秋一怔。
    六道骸摊手:“我因为好奇,问过你不止一次,每次你都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分情报,你说这是你最大的秘密。”
    晓千秋喃喃道:“秘密……”
    “我只知道一个线索。”六道骸盯着那枚造型朴素的戒指,“LifeRing是你这枚戒指的品牌,这个牌子很有名气,规定每人一生仅可购买一次对戒,无论离婚丧偶还是什么情况都不允许买第二次。这唯一的一枚必须用来送给生命中最爱的人,寓意着唯一的至爱,所以你应该很爱戒指的另一个主人吧。”
    晓千秋敛眸,指腹摩挲着戒指上浅浅的纹路。
    六道骸轻飘飘地说:“不过,我猜测他应该死了。”
    晓千秋茫然地抬头:“为什么?”
    六道骸从窗户一跃而下,窗外凛冽的风将他的声音吹得破碎,晓千秋听得不太真切,但还是听到他说的话。
    “因为,你一直是一个人。”
    *
    第二天一大早,做好全套的颅脑检查,医生看了CT,说晓千秋额头上的伤口情况非常好,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安室透开车把她接回了公寓。
    目前公寓还处于封锁中,公寓前摆着一排路障。
    晓千秋回到公寓,关门的时候发现公寓的门上居然多了整整六个锁。
    那些锁品种多样,有球形锁密码锁指纹锁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安室透耐心地把所有的锁全都锁上,一本正经道:“为了安全着想。另外,我还装了防盗链条,拿外卖和快递的时候不需要把门完全打开。”
    晓千秋哭笑不得:“太夸张了吧,安室先生。”
    安室透不以为然:“隔壁的鸣瓢先生家门上装了八个锁。”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原本我也想装那么多的,不过其他的锁我都能轻易撬开,装了也没多大意义。”
    晓千秋十分苦恼地研究着那些锁的开关方法。
    其实她有些不理解,安室透就算猜不出她是靠催眠解决的“单挑”,总归也能知道她不是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弱女子。
    鸣瓢警官因为差点失去女儿患有ptsd也就算了,怎么他也这么紧张?
    中午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安室透正在厨房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但在他接到一通电话之后,安室透的表情肉眼可见严肃了起来,然后以兼职为由说自己要离开。
    临行前他反复叮嘱晓千秋要注意安全。
    晓千秋漫不经心地应着,心里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组织的高层,还会不会这么关心她的安全。
    她把安室透送到门口,安室透忽然停下脚步,他背对着晓千秋,低声道:“晓小姐,回来之后,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哎?”
    他没有说话,转头向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很复杂,不是他往常演戏用的假笑,也不是那种温暖的充满感染力的笑容,而是下定决心之后的决裂与离别,和一些别的她读不懂的情感。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安室透已经关上了门。
    刚刚那通电话让向来善于表情管理的安室透都瞬间变了脸色,可想其重要性,有很大的可能与组织有关。
    一想起组织,晓千秋眸色稍黯。
    尽管她不想面对,但逃避总不是办法。
    安室透走后不久,晓千秋拿了一把黑色的雨伞,独身前往津川绿地别墅。
    几个月之前,一位女装杀手曾在波洛与他的顾客碰头,杀手的目标就住在这片别墅区里。在小区的门口,她被保安认了出来。
    当时的晓千秋并不晓得为何保安会认识她,而随着近来记忆的一点点恢复,她终于想起究竟是谁住在这边别墅区里。
    门口的保安见到她,照旧向她问好:“晓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不好意思,这个实在太重了,可以帮我提一下吗?”
    “好的,没问题!”
    “非常感谢。”
    晓千秋只能模模糊糊地记起琴酒在这里有一处房产,但她记不得具体是哪一栋。所以在来的路上,她专门买了两大箱水果,明为保安帮忙提水果,实则让他带路。
    她故意放慢脚步,走在保安的身后。很快,保安就带她找到了琴酒的那栋别墅。
    谢过保安之后,晓千秋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别墅门铃。
    没有人来开门。
    等了一会儿,她又按一次门铃,再敲了敲门,依然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