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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玩偶毛绒绒的,布料的颜色多种混合,个头和平时沙发堆的抱枕差不多大。
“就那样。”
说着顾舒行接过抱枕,在手里揉了两下,递到唐简的面前:“呐,小企鹅。”
白眼快翻上天的唐简,低头看了看玩偶,手指拉着包链一动不动:“你自己拿着吧!”
顾舒行盯着唐简,突然就笑了,“你还挺有脾气。”
唐简从善如流:“就那样。”
“行,你真以为我想给你啊!”顾舒行碰了一鼻子的灰不愿意再自讨没趣了。
他又搓了几下小企鹅的头,手感软乎乎,不要白不要。
玩海盗船的小组回来了,还给他们买了香包,上面有跟小细绳,可以直接放车里,也可以挂在衣服上随手携带。
一见到他们,顾舒行自然地把小企鹅塞到大雄的怀里。
大雄捏捏小企鹅的鼻子:“行哥,你买的啊?挺可爱的。”
顾舒行眼睛横过去,清俊的脸上浮着一丝恼火:“我打气球中的。”
大雄反应极快,嬉皮笑脸道:“行哥的抢法不用多说,你强任你强,行哥比你横。庙会一条街,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
顾舒行啧一声,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条件摆在这里,我想低调都不行。”
香料的味有些足,唐简低着头闻了闻,立马应激反应似的打了一个喷嚏。
唐简把香包拿远了一点,一只手捂着嘴,刚缓和了二秒,就听到顾舒行说这句话。
现在的偶像是怎么回事?臭屁成这样!
看了一会马戏,他们打道回府。夜风穿过木船,带着一阵凉爽。
船的四周开着小灯,撑开昏暗的船身,湖面光影斑驳,灯影摇曳。
夜晚是静谧的,船上是热闹的,大家七嘴八舌谈论今天的见闻。
唐简坐在安静的角落里,双腿弯曲,头搭在膝盖上玩着手机。
突然,一股阴影隐隐绰绰的罩在她身上。
微风吹来,伴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
唐简低垂着头,喵到硕长的腿和白色的球鞋。
她抬起头,顾舒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怀里抱着那个小企鹅,居高临下看着她。他摘了口罩,精致深冷的眉眼,轮廓清冽,灯光在他脸上勾勒出阴影。
唐简漆黑的眼睛定焦了几秒,搞不懂他又要干什么,盯了几秒,又低下了头。余光扫到顾舒行在她旁边坐下,她捏了小腿上的肉稳定心神。
耳畔流过潺潺的水流声。
半晌,顾舒行沉声道:“你真的不要?”
他离得很近,磁性的声音掺着晚风顺着耳膜钻进她脑袋里,顿时唐简有点昏昏涨涨。
知道他说的是小企鹅,唐简抿了抿嘴,声音冷淡:“不要。”
“唉。”
空气中蹦进一声绵长的叹气声。
唐间一脸懵,疑惑地偏头。
顾舒行一脸悲怆,整个人的气压很低,带动着空气都有点沉闷。
他微张的嘴巴,慢慢吐了几口气:“小时候我父母工作忙,家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很害怕,我必须要抱一个玩偶才能睡觉。”
顾舒行细长的手轻柔温和地摸了摸玩偶的头,拧着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也有过一个这样的企鹅,不过我一个表妹来我家特别喜欢它便拿了去,都没问过我的意见。”
他半垂着头,每一根黑密卷翘的眼睫染上低落。
船的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爆笑的声音传过来。
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唐简的心软得塌陷下来,原来父母健在的人童年都这么悲惨,怜爱了。
她真受不了这种场景,泪腺低,跟着老妈看了不少苦情剧,电视上一哭她也跟着泪流不止。
唐简不安地动了动小腿,斟酌着话安慰他说:“你父母那么忙也是因为想让你过得好一点,不希望在物资上亏待你。拿走你玩偶的妹妹,小女生爱不释手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做得确实不对。你现在有能力,如果还是觉得遗憾,可以买很多个这种玩偶找回你缺失的那部分过去。”
唐简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就是不知道他听进去几句。
作为一个对家粉,她仁至义尽了。
顾舒行保持着垂头的姿势一直没动,陷入痛苦中挣脱不开。
唐简把头凑近了几公分,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劝说:“过去了就过去了,活好每一个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顾舒行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头露出一张笑得抽搐的脸,眼睛水汪汪的。
憋笑不容易,他哈哈开始一阵大笑。
唐简目瞪口呆,呆滞了好一会了,这么几秒顾舒行笑得泪花都流了下来。
晕!
被骗了!
唐简握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刚刚在演戏?”
语气有三分疑问,五分肯定,还有二分难以置信。
顾舒行邪邪勾起唇,嘴角流淌着笑意,“多老套的故事,你还真信了,鸡汤熬得不错,当摄影师太屈才了。”
盯着唐简涨红的脸,他越笑越厉害。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啊!一声连一声的笑声贯穿唐简的耳朵里,刺耳极了,压抑不住的怒气涌上来。
唐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抱枕,冲他头打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