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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两斤呀?”当时不是说回来买十斤吗?
“人家就剩下两斤多点了。”我不是忘了当年的承诺,跟你说过的每句话,我也都记得。
苏宝凤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可以了……”
不是说枣糕买这些就可以了,而是……你没有真的忘了我,这对我来说,就可以了。至少证明,当年的决定没有错。
苏家人回来,远远的看着。卢大头蹲在门口,讷讷不言。那两人呢,你看我我看你,面对面掉眼泪呢。
苏宝山冷哼一声,抡起铁锹就要砸过去,苏大福一把给拦了:“别闹腾,进屋说话去。”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小桌子小板凳的。
苏奶奶就急着问:“桐桐呢?是不是孩子在那边不好……”
“不是!”林东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朝苏家人噗通跪下,梆梆梆就磕头:“叔,婶,我对不起二老。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但这头我得磕,孩子您二老给照看大了,我林东来一辈子都欠苏家的,都欠宝凤的。”
苏家外面乌泱泱看热闹的,这一跪,算是把苏家人的脸,把苏宝凤的面子给兜回来了。
他也不嫌弃丢脸,就说他坐牢的事,“……也是当时年轻,下手没轻重,一个院子里住着的妹子叫人给欺负了,当时就是帮人出头去了……结果防卫过当了,就进去了,前半个月才出来……当时我走的时候给家里我爸妈说了,宝凤要是找到家去,就留宝凤在家里。要是宝凤不愿意等,找到更好的人家,那咱不能拦着……我是真没想着不要宝凤……这些年,叫宝凤受委屈,叫您二老遭罪,叫大哥大嫂和宝山跟着受累,都是我的过错……”
事情是这么事情,话的清楚明白。阴差阳错,世事弄人,你就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可你能咋说?
苏宝凤不能哭出声叫人笑话,就那么干流泪的哭,哭的人整个都要抽过去了,双腿软的都要往下倒,苏大嫂就叹气:“行了……这都是命……”
当年,你要是进了林家门问人家爹妈了,那当年就该在京市了。
如果当年只守着孩子就是不嫁人,如今这么着……不好歹还是一家人吗?
到了如今了,说啥呀?
苏宝凤抹了一把脸,岔开话题,“你别瞒着我们,桐桐到底咋了?”
“真是为孩子户口回来的。”林东来这么一说,那边苏大福就把人扶起来了,“这么说……咱们桐桐也吃商品粮成城里人了……”
“我是她爸,她随我的户口,能落户。落户了,上学就容易。”林东来坐在小板凳上,“今儿我回来,她还想跟着回来。我一寻思,我这带她今儿回来,您再以为我给您送孩子回来的……再说了孩子坐车也累了,昨儿她妈一走,她就睡了一大觉。我就没让跟来,以后放假,或是周末,想回来就叫她回来……”
苏奶奶就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她也坐到边上,“你爸妈……要是有啥意见……”
“您多想了。”林东来给两人宽心,“我这次主要是办事来的,我爸我妈还说,等以后安顿好了,要亲自登门道歉道谢。我家里人口也简单,就我爸我妈,我姐和我外甥也常住家里……桐桐是姑娘家,我有管不到的地方,我姐都能照看到。昨儿就带着出去买衣服洗澡理发,姑侄处的可好了。跟我外甥只差了一岁,开学一起上高中,两人在家有伴……一点也不见外。”
不管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听着好歹叫人放心了一些。
只要家里没后妈,孩子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苏家村那边啥情况,林雨桐也不知道。李庆生要出去玩,老太太就非得叫住:“带上你妹妹……她人生地不熟的,你带着她认认人。”
林雨桐不想去的,但在院子里看见坐在他家屋檐下看书的四爷悄悄点头,也就应了。跟跟屁虫似得跟李庆生出去了。
李庆生都能烦死:“我约了人了,要不……我带你去书店,你在书店等我……”
成!
李庆生一走,四爷就来了。白短袖黑裤子白球鞋的阳光少年就这么撑着自行车在书店门口。林雨桐这才出去上了四爷的自行车,为了避免熟人看见,四爷骑得的是风驰电掣,到了附近的公园才下来。
进公园要门票的,所以,里面的人应该不多。花了五毛钱进了里面,找了凉亭坐了。
用四爷的话说,咱把日子过惬意点就行。别的追求也没有了!
林雨桐就问说:“金家能惬意起来不?”林家好像还不行。家里的条件很有些捉襟见肘。早饭油条不是人人都吃的,这不是老太太抠唆,应该是还过的不宽裕。
那金家呢?
四爷摇头:“跟林家人口一样,六口人。原身的爷爷叫金有财,奶奶姓白,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在老太太之间的绰号叫‘馒头’。金有财是老司机,如今年纪大了,在单位的修理车间,再有两年也退休了。奶奶呢,在街道办,打杂的,年底也退休了。原身的父亲叫金红胜,酒厂的厂办主任。小酒厂,眼看这就倒闭了。这几天说是引进资金去了,没在家。母亲叫宋兰兰,百货公司售货员。家里还一小姑,三十了,没嫁人,叫金红云。”
金家就这么一个情况,但现阶段看,是比林家要宽裕。各个都是有工资的,只有一个花钱的学生,日子相当有油水。可这日子只怕马上就要不怎么好了,老两口退休,年轻的两口子那工作和单位,眼看就是要下岗的。剩下一小姑,也都三十了。到了这个年纪,要说不嫁人吧,那就老碰不上合适的。可要是碰上合适的,那也是说嫁就嫁了。而且,小姑子的钱不会拿来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