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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到底是原主的记忆,她不能靠着原主的记忆给金匡画像。还得一点一点的看!
这会子他要值夜,林雨桐哪里放心?
还是金叔同过来,“弟妹,我陪着父亲,你去歇着吧。”
那林雨桐就不逞强了,告退一声,先去看几个孩子,那边白氏和璇姐儿姑嫂靠在一起,这边,哥三个相互依偎着,靠着四爷。
野外靠着火堆,林雨桐给加了柴火,这才挨着四爷歇了。
一晚上,倒是相安无事。天快亮的时候,火熄灭了,有些冷了,林雨桐才醒来。那边金匡一直那么坐着,见林雨桐起了,他才起身,朝第一辆马车而去。倒是金叔同,说是陪着他爹,结果这会子睡的呼呼的。身上还披着他爹的披风。
林雨桐突然有点可怜金匡了,子孙看似繁茂,却没有得用的,心里岂能不凄凉?
一个人起来,很快就都起来了。一有走动声,金叔同也起了,他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的朝林雨桐笑:“……那个……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林雨桐理解的点头,打发管家派人领早饭去了。商队已经在埋锅造饭了。
几个孩子陆续起来,还只能挤在一辆马车上。连着好几天,没有梳洗,不管原本是什么样的人,这会子都只剩下狼狈了。饭就是一锅五谷粥,大白馒头是没有的,各色的杂粮馒头倒是有,凉的,一人分两个。
泡在饭里赶紧吃吧,这都是一天两夜没怎么吃东西了,这会子是吃什么都能塞进去。
孙氏又打发跟着三房的嬷嬷,“去问问四太太,就说琅哥儿吃不下这个,叫问问商队……要是有白米粥,要上半碗即可。”
这嬷嬷原本也是金家粗使的,在主家不受重视。这回这么辛苦的活,偏就派来的。可如今身契在顺王府的二公子手里,她们算起来也是顺王府的人。之前二公子交代的话,只说照看好金四爷。
那当然就是照看四房的意思。大房没说话,二房没说话,偏三房要白米粥。昨儿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是忘了吧!
她这个脑子笨着想,也知道要赶紧吃了,马上赶路。离那伙子土匪越远越好……她还有心情挑肥拣瘦。
于是,也不去问,只道:“这是上好的饭食。为了赶路,别的都扔了……商队的其他人都是一人找了一把野菜熬煮了一锅……”
可孙氏明明闻见了烤肉的味道,这有烤肉,怎么会没有米粥?因此只觉得连个小人也使唤的不顺手。
琳姐儿低声道:“娘你就少生点事……这汤给弟弟喂些也就是了。想来再往前走走,会好些。顶多半日的工夫,扛扛就过去了……”
孙氏抱着儿子默默垂泪:“跟了你父亲,好日子没过过一天,这罪倒是没少遭……”
她这一哭,俩孩子都怕。情绪这东西,像是会蔓延。别人还罢了,大房的姚氏头都不敢抬,她是吓的三魂七魄都快没了。
吃饭前后只不到半个时辰。这马上就赶路。
路过也会遇到客栈,也有赶不上打尖只能露宿野外的。一直走了五天,这一日,遇到一大镇子,眼看就看见镇子的轮廓了,四爷身上早结痂了,这几天穿着粗布的衣服蹭的,痂也蹭掉了。到大镇子,洗个澡,身上都舒服了。要不然,扎痒难耐。
几个孩子也恢复了活泼,琪哥儿正说要去下馆子,却不料前头一声哭喊:“……杀人了!杀人了……麻烦乡邻上衙门……”
林雨桐面色一变,刚要过去看,就见管家快步过来,低声道:“管事叫人告诉老爷,说叫咱们先走,他们被绊住了。”
这应该是被讹上的命案,车队走的并不快,怎么就出了命案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指使的人只是想拖住这一行人,不是真要拿商队如何。管事不能脱身,只能叫金家自己走。
他应该也清楚,对方的目标是金家。金家不在,这边的案子才能结的更快。
林雨桐不能骑走人家的马,而且,要走的话,越是不显然才越好。她上了马车,每辆车留了一个车夫和嬷嬷,剩下的都给留下,一是别真叫商队出事了。这些人悄悄的跟着商队,哪怕是给王府传递消息呢,也总得有人。二嘛,越是没有青壮年护着,才越发显得普通。
跟着金匡的马车绕过去,琨哥儿就低声道:“娘,结巴跟上来了。”
这倒是个信人。
晚上不能在镇子上住宿,只能去沿途的村里,找庄户人家借宿。加上结巴的马车,一共四辆车。农家住宿,没那么些讲究,能腾出两间空房就不错了。男一间女一间。趁着晚上的空档,林雨桐带着几个车夫和嬷嬷,用结巴带过来的毡毯和油布,在车子外面重新伪装了一遍。
四爷带着琨哥儿,请了这家的男主人,叫他带着往里正家去了。
去干吗?找人家,用马换骡子。
如此,赚的可不是一笔小钱。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换成了骡车,车上带着油毡布,只要不下雨,那就能走。遇到去赶集的,四爷又连续有一头骡子换了一头牛,再走了两天,再用其中的一头骡子换了一头驴。
这些都不是在集市换的,路上的谁也不知道谁是谁,查起来很费工夫。之前换了骡子,他们很长时间会奔着三辆骡车而去。而现在,又是骡车,又是牛车,又是驴车,特征早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