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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孙家、贺家、姚家相继都到了。
原本他们都是姻亲,也是当时一得了消息,知道许时忠派了人往这边来的时候就立马打发人出发的,因此出了京城没多久,就遇上了。有的早住店,有些晚住店的,一点时间差,要不了两天就赶齐了。于是,几家结伴,赶来的时候果然就晚了,在路上过的年,紧赶慢赶,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是大年初三了。
四家都没主人,都是管事带着人来的。若是送年礼,这没有住家便罢了。可若是大年下的上门,没有住家上门的拜年算的哪门子的拜年。
因此,林雨桐也客气的接待,但并不热情。
徐家的送到徐氏那里,孙家的送到三房,姚家的送到姚氏面前。贺家的,林雨桐就带回了。
贺家的管事四爷接待了,给女眷请安的婆子,林雨桐直接带回了四房。
还别说,对这个婆子,原主的记忆里还颇为有印象。这是如今贺家的当家太太,也就是抢劫而的婆婆身边的人。以往去金家,贺家大太太身边总也带着这么个婆子的。
这婆子一张喜庆的脸,瞧着谁都像是在笑的。这会子瞧着林雨桐,也只说奉承的话。说实在的,这一路上,可是受了罪了。原本也想着,这金家如今是落了架的凤凰,谁知道真到了地方,才知道绝对不是这样。别处也没去瞧,但这庄子的规模绝对不小。只看着四房住的院落,那真是错落有致。尤其是进来之后,习武声,读书声,嬉闹声,处处都是生机。
如今看着端坐在上首的亲家奶奶,她心里是唬了一跳的。许真是管家有了威严的缘故,竟全不似当日的模样。那时瞧着,有些老相,有些憔悴,便是扑粉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遮住不好的脸色。每次瞧着,都不像是有精神的样子。可如今再看,竟像是年岁了几岁,像是二十七八岁的妇人,脸上全无脂粉的痕迹,但也面皮细嫩,莹白透亮。许是走了一路,脸还红扑扑的。不过这走路脚下带风的模样,想来身体是极为康健的。再看那一身打扮,虽说素净,但这人要是利落身段好了,这穿个麻布片子也瞧着不一样。
她此刻被让着在下面的凳子上坐了,不等问话就先说了许多的奉承话,“……当时我们太太都虎了一跳,原说离京的时候一定去送送,却不料去了才知道老大人带着亲家一家反倒是先走了。太太总念叨说这是体恤亲戚……后来本说要打发人来,偏不巧,我们二少爷从南边没回来,少奶奶胎气不稳,一直在养胎,本想着等胎稳下来了,再打发人来,到了这边,便是亲家问起来,咱们也好搭话。谁知道顺王府那边是极为体恤的,竟是一时不能见少奶奶,是好是歹咱们家也不能晓得。又想着过年的时候好歹能回来,却不等年下,就有了这样的好消息。别的事能等等,只这大喜的事情,那是万万不能等着的。我们太太便打发了小的来,一则给太太奶奶们问安,二则,也请太太奶奶们放心,走前我们太太说了,一定会拿二少奶奶当亲闺女的……三则,看亲家家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男人们的事妇道人家不懂,但是家里的事……有什么需要的,还请奶奶不要客气见外才是……”
这话虽说的谦卑,但话里的傲气也还在。你那边太太有什么亲密话,像是帮忙之类的话,完全可以写在信里,自己要真有需求也可以写信叫信任再给捎回去,如此才是平等的相处之道。如今,却借着下人的一张嘴,叫自己跟下人说难处。
呵呵!
林雨桐就接话,“还真有件事要劳烦你。”
这婆子一笑,脸上带着几分傲然,却还没等她说话呢,林雨桐就喊金双,“去把炕头的匣子拿来。”
金双应了,转眼就碰了匣子过来。
林雨桐将匣子打开,“这里是一万两银票,烦请你带回去带给你们二少奶奶,就说我和她爹不在跟前,有事也帮衬不上。这些银钱拿起傍身,若是有事,可去顺王府找她干爹和干娘,也可去许家,找她姑爹便是。若是再顺王府住的不顺心的,给许家递个信儿,他姑爹之前叫人带信儿,说是英姐儿在家闷着,想找她表姐过去作伴,只因怀着身孕不叫挪动,这才作罢,来信言说,很不欢喜……”
这话叫这婆子冷汗直流,一个顺王都已经不敢轻易得罪,但好歹顺王不得不顾着贺家是太后的娘家。可许时忠连皇帝都敢……这一个太后的娘家,他何尝会放在眼里?
一时连坐都不敢坐了,捧着一万两银子,就跟捧着个烫手的山药。她心知,这银票子拿回去,怕是要出事。
贺家没那般的富贵,早前太后在的时候,贺家就得缩着,产业不见多,人口却越来越多。这一代一代的下来,婚丧嫁娶的,这不都得银子吗?别人许是不知道,但自家太太管着家,家里有多少自家能不清楚吗?来之前,家里还为过年的三千两银子发愁了。只想着要是金家镇坏了事,恨不能没有二奶奶……之前都开始相看,是个跟家里有些瓜葛的,江南商家的女儿。图什么的,不就是图那边的钱财吗?
可如今看,金家是惹得起的吗?
金家老太爷保着皇家,那就是保着正统。可便是获罪了,这许时忠也是顾念着情分,就怕委屈了金家。难道将来许时忠倒了,金家就不能起复?若是这样的金家都不能起复,那谁能起复?闹了半晌,人家才是稳若泰山。左右都有人保着,在哪只要有富贵日子,哪里不是一样的过活。这给出了阁的闺女抬手就是一万两,就自家带的那东西,她都觉得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