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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姐儿心里酸酸的,这些日子,因为两个妾的事跟父亲生出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又‘嗯’了一声,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都定下来了,四爷才去找了金匡,说了这事。
金匡有些惊讶,“定下来了?”
“很合适。”四爷回答的也简单。
金匡‘嗯’了一声,“赶明带过来我见见。”
有了意向了,路六爻就告假了,得回州府一趟,这得请官媒上门提亲的。这原本也是说好的事,但路六爻出于谨慎,还是找了个口风紧的媒婆,给了封口费,这事没定下来之前,不许宣扬。万事都有变故,若真有万一,自己这边无所谓,但对女方的伤害便大了。以后再想找亲事,那稍微有点门第的家里,都不会再上门了。
这媒婆一再的应承,再者,她也不敢得罪路六爻。都是外面混饭吃的,都得给他这个面子的。
这一提亲,一应亲,说快那是非常快的。
路六爻也见了那个帝师,他说话就非常的谨慎,怎么夹着尾巴都不过分,如此,倒是瞧着有些拘谨。
这一拘谨,倒是叫金匡没怎么往心里去。大部分少年见了他都是如此,不坏……但也未必就出色。
琪哥儿回家都跟他爹说了:“我这二姐夫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倒是不卑不亢,谈笑随意。什么市井见闻,也是说的绘声绘色的。怎么到了祖父跟前,反倒是拘谨了?”
拘谨了,就说明在意了。表现的随意了,他怕金匡觉得对金家没有敬畏。表现的郑重些,不出彩,但肯定不出错。
一个人能时刻记着不犯错,这就是大能为。
四爷把这道理说给琪哥儿听,“……他是在摸爬滚打中学乖了,领悟到的道理。而你们……是在家族的庇护之下,过的太顺心了。因此,才越是要从他们的身上学长处……别看出身,出身有时候反而是限制……”
琪哥儿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心里却翻腾的厉害。
祖父的教导跟父亲完全是两个极点,祖父没有明言,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家是跟别人家不一样的。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试着将他放在心里,得空了再思量思量。
婚事定下来了,这姑爷的待遇就不一样了。以前在学馆住,如今万万没有叫在学馆住的道理,距离学馆最近的客院给收拾了出来,叫姑爷暂且住过去。吃饭的话叫跟珅哥儿一块。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路六爻好运道,竟是被金家瞧上,结了亲事。
好些人一听结亲,第一反应也是那几个义女。结果再一细说,才知道不是。是三房的嫡女!金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
这可是大喜事。
路六爻跟大家的关系不错,都吵着嚷着要请客。当然得请客,大喜事嘛!
在金家肯定不合适,那就去镇上。
路六爻找同窗,这不正好有个叫齐全的人,家里就是在镇上开饭馆的。他主动找人家,叫帮着定席面,“我也不确定能去多少桌,你看着给安排。菜色我就不定,你看着家里有的材料拾掇就行。”
齐全承情,这也是照顾生意的意思。当天中午会抽空回去。
饭馆的人挺多,都是送野菜野物或是药草的,祖父帮着收了,都在后院放着呢。下半晌的时候有人给收。
齐全瞅了两眼就明白祖父这生意是怎么做的了。挖这些野菜的多是不大的孩子,那菜能换几个铜板,可孩子们辛苦做的,不就是为了吃点好的吗?顺手就拿这铜板买了包子了。十个里有两三个买的,这一天家里的开销啥都有了。大堂里还有炖的大骨汤,不买东西喝碗肉汤也行啊。可也有那大人不好意思的,买上一个素菜包子,才好意思要一碗汤。
打眼一瞧,就明白说是帮了金家的忙。可这金家的这个活儿,也是提携了自家的生意。
他随便抓了两包子,舀了碗汤,就把事情给说了:“……他人缘好,估计人不得少。前面后面都用上,也未必够。”
齐掌柜做熟了生意的,“这要你小子说?这镇上有一家算一家,哪次包场你爷爷我没给人兜住了?放你的心吧,一定给整治的体体面面的……”说着又问说,“啥喜事呀,这么大动干戈的?”
齐全一边吃着一边就低声说了,齐掌柜一听,有些怔愣,这金家人选女婿也不看家世呀。
他就心热,千金小姐不敢高攀,但人家那养的义女,那养的是真好。就说现在在自己这边常进常出的伞姑娘,谁家的闺女比的上?
自家这孙子不说多俊俏吧,但也是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瞧的上。
却说婚事定下来了,不等林雨桐找吴姨娘,吴姨娘倒是先找来了。肯定是听到了林雨桐筹备着给琳姐儿假装的事。
到底是吴姨娘,她是有体己的。
她从身上掏出整整五千两的银票:“三奶奶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只能劳烦四奶奶了。这些银钱,别过三奶奶的手,拜托您帮着置办,不求华丽,只要实在就行。剩下的银钱,或是给琳姐儿置办铺面,或是叫她留在手里做体己,全由着四奶奶安排。”
这也就是吴姨娘了。到底是干那一行的,这财产都是随身带的。这些东西,金家谁知道?
拿出五千两,不敢叫三奶奶知道。因为什么?因为她手里只怕不止五千两。等琅哥儿说亲的时候再看,她必是还能拿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