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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眼睛慢慢的模糊起来了,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朝这边走了过来了。
是他们去而复返了吗?
她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明。
所以,她并没有听见,那姑娘说:“……这是你的机会……若是不抓住了……你一辈子或许都没有机会了……她一心只想金家出头,当然了,这对我并没有坏处,可这对于你来说……怎么甘心呢?徐家只剩下你一根独苗,她是你翻身的唯一机会……这里我跟你看着,进去吧……”
男子打扮的人,披着一件雪白的锦缎披风,将头脸都遮盖住了。姑娘的话叫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还是迈步朝亭子里去了。
进了亭子,男子将帽子掀开,露出一张如雕如琢的面容来。
许时念刚才听不见,这会子人在近前了,看这人脱了披风,露出宫娥的装扮来,她才知道这是谁。
是徐醇!
徐醇进来了!
救我!请太医。
而徐醇并没有请太医,他就坐在他的边上,手拂过她的脸,“……娘娘,被羞辱了吧!你是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所以,我早想说,你的想法太简单,也太单纯了!辽东有金家老二,西北林家有些根基,金家复起,在西北,有多少人敢不卖西北一个面子。就连禁宫,也是金家的天下!他如何会卖您面子。您想的那些……他金家现在还是那样的成色都敢这么对你……那以后呢?以后真能叫金家进一步吗?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桥下可行船,直接到亭子下面……所以,你们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之前,金家四奶奶的话,有些还是有道理的。只要李家的江山在,你就是太后。若是心有不甘,你得这么想……不想为他人做嫁衣裳……难道为了自己的儿子还不能吗?”
徐醇的手放在她的衣带上,轻轻的松了松……
许时念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只抬了抬手,摁住了徐醇的手。
徐醇便停下来了,“我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但你得想想……想想,去做一个母亲,去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然后为了自己的孩子争取一片属于自己的,谁也抢不走的,再不用看任何人脸色的江山……到底好不好……到底是去被人看不起被人羞辱好,还是自己努力,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好……想想……想想林氏羞辱你的话……她笑话你不能做母亲,根本不配母仪天下……你为什么不做个母亲,做个母仪天下的太后给她看……今日的羞辱……来日,您的亲自讨回来……想想,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您的哥哥做皇帝,他不听你的。他对金家比对您还亲。但是亲儿子不一样,亲儿子不听母亲的……还能听谁的?”这么说着,徐醇就小心的看着许时念的表情,看着她的挣扎之色,他慢慢的抽出手,“……娘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不愿意,那么我今日的冒犯,就算是惹怒了您。哪里还敢在宫里呆着。我这一走,您将来若是想通了,再想如何,可未必能找到这么一个机会,还有像我这么大胆,且知道分寸的男人呢……”
话没说完,他的手被抓住了,攥的紧紧的。然后攥着他的手慢慢的放下,许时念缓缓的闭上眼睛,脸上再无挣扎……
徐醇脸上并无喜意,他轻轻的挑开她的衣服……朝外看去。
外面,英姐儿背对着亭子,手紧紧的攥着桥上的栏杆。留的极好的指甲,折断了也没有察觉。身后是那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日子一瞬间就像是回到了过去……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姑姑……最熟悉的身体和另一具苍老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她听到里面完事了,然后一刻也不再停留,顺着桥就上了岸。这里守着人,她告诫他们:“娘娘在里面有事,不论是谁都不许打搅……你们在这里等着,叫你们了,你们再去伺候……”
林雨桐和四爷并不知道身后还发生了什么,两人一绕出去,就看见李诚带着岑氏朝这边来。岑氏身后跟着琼姐儿、久儿还有……岑七娘。
岑氏着急,但却没多问,“你们从那边过来,看见贺家大太太没有?”
找贺家太太何须李诚跟着?
必是不好对外说找自己呢,只假托贺家大太太罢了。
事实上,看见琼姐儿,林雨桐和四爷便知道,贺家太太八成是被诳去了。还靠着她再诓了琼姐儿,然后用琼姐儿诱导桐桐,再用桐桐引出四爷。看着是绕,但确实百分百能达到目的。
李诚拉了四爷,“园子大,不定在哪里呢。慢慢找吧,再往里都是女眷,我们就不进去了。”
然后携了四爷的手就离开。
林雨桐朝四爷点头,叫他只管放心。这才跟岑氏朝回走。
都是自己人,岑氏低声问:“到底是谁……敢在今儿搅事?”
林雨桐朝皇宫那边指了指,然后竖了竖大拇指。
岑氏一愣:“她……干嘛?”然后不等林雨桐回答就摆手,“我还不问了!人心大了,任谁也拦不住。”
以为是许时念争取金家的支持呢。
林雨桐没说话,算是默认:“确实是给你添麻烦了。今儿你最累,还要你跟着跑……”
“嗐!过了今儿就歇下了。”岑氏拉着林雨桐就走,“快开席了,咱们赶紧的。”
到了席上,琼姐儿才低声跟林雨桐道:“……那岑家的七娘,挺机灵的。可能一直注意着您呢,看见您跟着一个丫头走了,她一边叫丫头远远的跟着,看着你去的方向,一边去找我义母了……我跟义母正急着往过走呢,跟她碰了个面对面……她急着说了,义母就说已经知道了……我们还都没有说话呢,她就吩咐下面的人,只说是我婆婆不见了,四处寻我婆婆呢,只字都没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