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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跟王宁说的是,“你觉得你以后专攻药剂怎么样?”
什么?
“中药药剂。你读博士的,又有西医理论基础,咱们的中药药剂得在实验室里过关,才能拿去药监部门。最终才能投入市场。”
这个王宁知道,西医很多是实验室里有了成果,然后才去实践,看它的副作用适用人群等等。而中药更多的则是经验,是给成千上万的个体用过,然后排除掉个体的不同总结其用药的共性之后,才出方剂。药温和,安全。但这得有相关的理论依据。
林雨桐就跟王宁道:“医院最初的设想也是‘医、教、研’,医人,教人,最终都希望落在咱们的研上,希望把属于咱们自己的方剂推向世界。你也知道,咱们的方剂世界份额只占了百分之三。反倒是日韩甚至欧美,他们的市场份额更大。虽说,这是人类的遗产。可自家的老祖宗留下的,却被别人继承的更好,岂不是讽刺?我想,作为后人应该能也必须能继承下去,且能发扬的更好。我们的……终归还是我们的。”
这话很平淡,可平淡的叫人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这是什么?这就是导师说的——情怀。
王宁点头,“好!我先在药房吧。”
现在才是一个开头,路还有很长。
林雨桐拍了拍王宁的肩膀,有时候找到愿意跟你一路同行的同伴,那种感觉还不赖。
医院后面的楼里,布置了一层楼的教室。有理论教室,有练习室,各种的图片和教具都已经准备齐全。因着要开课,林雨桐今天出门,要带着暖暖去。
齐芬芳当然不乐意,“没你这样的,孩子这么小,你不能喜欢什么就得叫孩子非得学什么。”
“没叫她干什么,能听多少听多少。我给她带了玩具,她玩她的……”只是再灌耳音罢了。
“那也不行。”孩子没人照看,一会子要吃要喝,一会子要尿了,搅和的你能上课不?
“你真是事多。”林忍让就接话,“我跟着去,我跟着去看孩子还不成吗?”
你去还不如我去!
齐芬芳气的换出门的衣服,说林雨桐:“你是真能折腾。折腾完小的又折腾老的。”
嘴上虽然抱怨着,可带着孩子坐在教室外面正对着讲台走廊里,看着讲台上的二闺女,她还是恍惚里带着骄傲的。
没错,齐芬芳庆幸她跟着来了,因为这倒霉闺女怕耽搁里面的人上课,想把孩子放在教室门口,叫在这里旁听。
这可真冤枉林雨桐了,她最初真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想叫孩子在教室里的,可结果一来个孩子,大家的注意力不由的就会被转移,吸引力比站在课堂上的她还大。再加上齐芬芳跟着呢,那就坐在教室门口好了。这种天气,走廊里最舒服了。要是只孩子,打死也不会那么做。
暖暖坐在姥姥的腿上,看着妈妈,听妈妈说话,虽然很多其实都不太懂的,但是还是觉得好厉害。
“说到急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想到什么?想到救护车!想到氧气瓶!想到输血袋!想到注射针。总之,想到的一定会是现代西医急救的一系列手段和工具。是否会有人想到中医,想到针灸和中药呢?应该有,也希望有,但我们更知道,即便有,也是百中无一,稀少的很。那么,这不禁就叫人问一句为什么呢?中华文化绵延数千年,在这数千年的历史中,于我们的祖先而言,中医学是唯一的医学,因此上,中医肯定有很多急救的理论和方法。否则,若是遇到了危急的病人,岂不是等死?所以啊,认为中医是救缓不救急这种观念是错误的。其实,在急救中,中医不输西医……”
下面接受第一批培训的,不光是大夫,是实习生,还有已经开始护士和护工人员,只是每个人所收获的多少不一样而已。
别的中医一站出来就说出这样的话,是难以服众的。但是林雨桐不一样,她是把一个警察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人,那是谁都看得见,在新闻上大肆报道过的。更是在大巴车事故中,只凭着针灸,保住了危重伤者的生命,并在医院救治了回来,没有丝毫的后遗症。
她在中医急救上,可以说,她就是权威。
王宁手里记着笔记,耳中听着上面跟她年纪相仿的仅有硕士研究生毕业的林雨桐讲课,“现代中医的急救功效或者说萎缩,原因很复杂。西药服用方便,西药的原理非常的明确,相对的,中医的理论较为模糊,中药服药特别不方便,在同样疗效之下,当然会选择西医。在家属的认知里,西医的所有东西是看得见摸的着的,不是缥缈的……越是不常用,我们的中医急救就越是走向了没落。民间很多救命的绝技,走到如今,不是面临失传,就是已经失传。我们今天讲的第一讲,血栓急救……”
实习生们一开始听就觉得热血沸腾,既然已经快失传的东西,那到了林大夫手里,那就是不传之秘了。那这能学的都是好东西。有些家传渊源的,自小就听这些长大,对一些东西不那么敏感了。但他们更识货,一开始讲,他们就知道,人家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教是实心实意的在教,那学不得往死命的学呀。中医这一道上,敝帚自珍才是惯例,能传个一招半式,你得跪下磕头拜师的。
齐芬芳是听不懂的,越听越是玄乎的。暖暖的小手却在她的身上摸,因为她妈妈课堂上在说穴位,这个穴位在哪里,那个穴位再哪里,她模糊的记住名字,然后就在姥姥身上摸,觉得找对了,就眼睛盯着妈妈看,希望妈妈看过来,瞧瞧她找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