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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是个院子,院子里的摇椅上,坐着个五十来外的老者。这老者眼睛微微闭着,嘴里哼着曲子,手里转着两个玉石蛋子,很惬意的样子。这会子听见脚步声这才微微睁开眼:“有事?”
小二哥走到跟前,低声道:“……有人点最上面那道茶了!”
什么?
老者蹭的一下坐起来,手里的两个玉石蛋子也瞬间掉在地上。
他顾不上其他,抬脚就往前面去。可这里坐的除了那两桌熟客,再没别人了。老者就回头看小二哥,“人呢?”
小二哥朝刚才两人落座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人?
桌上的茶还烫手呢。
他急忙朝外追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上哪找这两人的踪影去。他带着几分懊恼的折返回来,熟客正跟‘掌柜’的老者说,“结了账才走的,银子再柜台上,我们帮着看着呢。”
老者抱拳致谢,往柜台去。柜台上放着一个小银锭子,挪开银锭子,却发现他的账本子上,被银锭子压着的地方,有个笔迹还新的符号。
他的心疯狂的跳动起来,将账本子合上,去了后院进了书房。在书房里插上插销,他将手腕上的佛珠摘下来。手腕的内侧,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刺青。刺青也是个很繁复的图案。
他将手腕上的刺青给拓印下来,然后将两个半拉子拼接在一起,严丝合缝。
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可能呢?
主子已经作古十五年了。这个东西是怎么冒出来的?
而这边两人上了去内城的路了,林雨桐也坐在车辕上,这才问四爷:“那是粘杆处?”
粘杆处主要是刺探消息收集情报用的。
但如何保证粘杆处内部的忠诚呢?必然是有制约的。
后来粘杆处改名叫尚虞备用处,弘历应该还在用。
但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话,就只历史上的四爷死的突然,必然很多隐秘并没有来得及交代给继位之君。对方连知道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启用。
没人启用,这就闲置了。
林雨桐就比较好奇,“这些人能用?”
四爷心里也有几分复杂,其实挺不愿意承认此四爷便是彼四爷的,但如今试了一下,两人很多想法都出奇的一致,就连这些东西的设置上都一模一样。他还能说什么呢?
至于眼前这些人能用还是不能用,他其实也不知道。
“今晚吧,今晚先见见再说。”
那今晚去哪儿?
去哪不用林雨桐操心,跟着进了城,在城里转悠了转了半晌之后,马车停在一处宅子的门口。
这宅子黑漆大门此时洞开,门口一个四五十岁的仆从打扮的人在擦门上的门环。见马车停在门口,就立马垂手肃然而立,头低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雨桐哑然,必然是茶馆那边的消息已经送到这边的宅子里了,这边已经有了准备。四爷扶她下了马车,携着她的手一路往里面去。
院子不大,打扫的很干净。进了正厅就发现这里连摆设都是四爷的风格。
两人没在外面耽搁,直接进了书房。饭是那仆从送进来的,很规矩并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饭菜林雨桐检查了一遍,没有不妥当。不仅如此,这菜色还都是四爷喜欢的口味。两人默默的吃了饭,谁都没说话。掌灯时分,仆从又进来将烛火点亮了,随后又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四爷从书架上随意的抽了一本书扔给桐桐,自己也拿了一本消磨时间。
书并没有翻两页,外面穿来脚步声,紧跟着人站在门口了,隔了得有半分钟,门被敲响了。
四爷头都没抬,只说了一句:“进!”
只这一个字,外面那位老者差一点跪下。
这个声音!对!就是这个声音。他不会忘了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强调,说话的语气。
手搭在门上,半天不敢推开。那股子惊吓过去之后,他稳了稳心神:作古了就是作古了,从古至今,从未见过死而复生之人。
这人学的再像,也不能就是。
他这会子心有疑虑,是不是那些反贼在作怪?
当然是!除了他们这么处心积虑也不会有别人了。那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这样的人留不得。
心一旦定下来,他就稳当了。手稳稳的推开门,大胆的抬眼看过去,只这一眼,他的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像!太像!这就是三十多岁的主子,那个时候的主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四爷没说话,靠在椅子上叫他看的更清楚些。
看的很清楚,是真的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可……死人能再活过来吗?
还是那个答案!不能。
他勉强压下心里的惊慌,如果这人不是主子……当然不可能是主子。可不是主子那也是跟主子有莫大关系的人,否则,不会这么相像。
难道是遗落在外面的先帝皇阿哥?
可这年岁怎么现在才找来?为什么主子将这么隐秘的东西给了此人。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人都必须放在眼皮底下。不看着不行,只凭着这一张脸,撒出去不知道要惹多大的乱子。
杀又杀不得,那就先看着,看看此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么想着,他跪好,额头贴在地上,郑重的见礼,别管是老主子还是新主子,按照规矩,拿出印信便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