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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婉一愣,然后受教的低头,“孙女懂了。”
林雨桐拍了拍她:“人啊,得会争会斗,但不能只有争斗。争斗从来都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可懂?”
懂……吧?
和婉心里难免思量,皇祖母借着这次的先蚕礼,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呢?叫人知道母后皇太后真的在,也还是母后皇太后?
皇后又打发人来问这蚕母的人选问题。蚕母一般选列侯妻六人,这一般就是勋贵大臣的家眷,诰命夫人中选。
这个林雨桐没越权,只叫皇后自己看着办。倒是蚕妇,林雨桐说了,马上叫江南送来人来,必得是织户女眷。
另,可将养蚕织造上有卓越之能的女子选送来,前来观礼。路上一切开销,皆有朝廷负担。这旨意不仅仅针对南方以丝绸为主业的织户,北方各州府棉纺制亦然。每省所选不多,只五个名额。有府衙挑选,好生将人送来。观礼之后,朝廷会派人将其送回。
这个建议皇后还担心太折腾。因为如此一来,这个先蚕礼的吉日就得选在三月靠末尾的时候,要不然其他地方也赶不上这一趟呀。就这时间都有些紧张。
可跟乾隆一说,乾隆就拍手大赞。他倒是不知道林雨桐打算干什么,只以为想将影响刘扩大一些。他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以后朝廷但凡有大事,也可遵循此例,叫天下子民,皆能沐浴皇恩。
越发觉得皇额娘办事,处处透着大气。如今这位皇后,比起皇额娘和孝贤,当真是差了一些的。
皇后跟吃了苍蝇似得,回去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容嬷嬷就道:“宫外那位皇太后也太多事了些。”
“禁声!”皇后瞪了容嬷嬷一眼,“跟那位太后有什么干系。难道叫更多的人来见见本宫这个皇后,于本宫而言是件坏事?”
那……倒不是!最重要的选蚕母的事都叫皇后自己做主了。
皇后就道:“是皇上……处处都比着先皇后,我是抬脚动步都觉得是错的!”
容嬷嬷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只一下一下抚着皇后的背:“您啊,哪里比谁差了。当年也就是出身比富察皇后低些。那论起相貌,论起性情……但娘娘,咱不比总成的吧。”
原配妻子只有一个,这也是较劲较不来的。
皇后摸着肚子,“先不提这个,我就是愁……这若是把日子选在了三月底,到时候我这肚子可都快九个月了。”
祭礼繁复,之前要彩排,之后要斋戒两天,紧跟着就要从早忙到晚,她这么大的肚子,未必撑得住呀。
容嬷嬷低声道:“娘娘,好歹那天皇太后会跟着,应该不至于有事。如今若是推辞,只怕主祭之外,皇上还会安排人协助娘娘……”
皇后摸摸肚子,“便是叫安排人,也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差池。明儿本宫还是得跟万岁爷提一提。反正令妃也已经协助宫务了,多她一个又如何?难不成这次少了她,大家就会小看了她。另外,许多事还需内务府协助。令妃若参与,这安排起来也从容些。至少令妃不会看着谁出幺蛾子而不管,也算是本宫做了一双眼睛。”
这话也有理,容嬷嬷也不再说话了,只是替自家主子委屈的慌。
可乾隆跟令妃说这事的时候,令妃才不接招呢。她笑的柔柔的,“知道万岁爷心里偏着臣妾。臣妾自然也想要这份荣耀。可您为臣妾想,臣妾怎能不多为万岁爷想想?这宫里要安稳,就在于两个字——周全。这还是先皇后教给臣妾的道理。如今宫外的老娘娘……不!是皇太后。宫外的皇太后要亲临亲蚕礼,难道宫里的太后就真一丝一毫不管了?真不管了,那多是要被非议的。太后养病,这也是无奈。但总得有太后的人在,也好叫太后娘娘心里舒坦些。若不然,正赶上好日子的时候这病突的又重了怎么办?”
一路二闹三上吊,这种‘病’越是在好日子越是爱发作的。
令妃见乾隆面色已经沉下去了,就连忙道:“再说了,臣妾到底年轻,浅薄了些。不比诸位姐姐伺候万岁爷的时间长。万岁爷您是长情之人,这宫里呀,就该是不仅新人笑,这旧人更得笑。叫臣妾说,愉妃姐姐就是个好心选,她既能讨了太后的喜欢,伺候万岁爷的时日又长,还给万岁爷生养了聪慧懂事的五阿哥。这几样儿加起来,难不成还没资格?”
哪一条理由似乎都占的住脚。
可一张口也给愉妃盖上了一个‘太后的人’这个戳。
乾隆拍了拍令妃:“自孝贤和慧贤之后,也就你最合朕意。”
于是,愉妃就被这天上的馅饼砸中了。她起初是惊喜的,但随后知道,皇上是在令妃的宫里下的旨意,她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恨不能咬令妃一块肉下来!我是把你家孩子推到井里了吗?你这么算计我!
得了!经此一事,皇后那是绝对不待见自己和五阿哥了。
本就显眼的五阿哥,这次更成了众矢之的了。
不管怎么算计的,先蚕礼把上上下下都折腾的鸡飞狗跳之后,还是来了。蚕母是皇后选的,但皇后……得公正呀!一点徇私都不能。
富察家得有一位,傅恒的妻子瓜尔佳氏是首选。
宗室里十六福晋,这是老一辈的老福晋了。
接着是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这个谁也不能抢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