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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坐起来,边上坐着的人就转过身来,“咦?你醒了!”
周含烟愣了一下,看向坐着的……姑娘,这不是那个主持人的助手吗?
对!曾经的时候她作为经纪人,见过她。她叫什么那时候已经不用打听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听人说:看见了吗?伺候的老板跌下去了,跟着的人也一样是凤凰变野鸡了。现在再怎么急着扑腾的给那位找活,也白搭。不过就是有点死心眼,就这还不赶紧撒手。
这话是在提醒她,表妹要是扶不起来,她的下场跟这助理一样。
“你叫我小白就行。”小白递了一瓶水过去,“喝点。喝完再吃点,我给你买了粥……哦!凉了,我去借护士站的微波炉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
她话没说完,人家已经出去了。
周含烟靠在床头上,其实觉得身体已经没事了。才掀开被子要下床,小白又来了,端着粥,“不着急起来,先缓缓,吃了再说。”
今儿小白是被文心打电话叫去的,让自己去那种古玩街的铺面里,买上几个铜钱。不在乎是不是古玩,就是那种造型的东西,说是老讲究了,本来要放在棺木里,现在都是骨灰坛子了,但该放还得放。结果那边没准备,叫自己帮着买几个。
这东西也不贵,一百块都买一大把。
这种小事,小白就利索的给办了,然后给送过去。结果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直愣愣的朝后倒,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她赶紧拨打了120急救,到跟前才知道是周家的孩子。
灵堂里正忙着呢,文心要跟着上医院,但周家老太太拉着不撒手,“叫你舅妈去。”
孩子的妈正在收礼金的那个地方,跟人家预支钱呢,“先拿两千,这不是得赶紧去医院吗?”
那边救护车都等急了,现等你数两千是不?
文心急了,就喊:“小白姐,你先跟着去。我舅妈一会子就到!钱我转给你……”
得!她接了这么个差事,然后就来了。但是文心的舅妈并没有如约前来,她也不能把一还在昏迷的孩子仍在医院不管。
反正,周家人都挺不靠谱的。
家里没了长辈,也没见哪个哭,只这孩子低血糖加上情绪波动太大,结果晕倒了。
现在都夜里十二点了,显然,周家的人好似也没顾上这孩子。她就在这里陪着吧。
吃了饭,又叫大夫给看了看,大夫只叮嘱说,“平时注意营养,按时吃饭。回去多休息,保持好心情……这么大的年纪,能遇多大的事,这气性怎么这么大?”
小白赶紧解释,“孩子的长辈才去世。”
哦!那难怪。
大夫又安慰了几句,示意可以回家了。
可这个点了,回什么家呀。
医院附近最不缺的就是酒店,小白过去开了一间标间,“先凑活一晚,明儿早上起来我送你去殡仪馆,一定不错过送你爷爷最后一程。”
她点头还是没言语,但也乖乖躺下了。一个陌生人,人家照顾你到这个份上,可以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也累了。
小白洗了澡,挨了枕头就睡。
周含烟却一晚上没眨眼,再怎么想,很多事情还是想不通。比如周山不能生,又不是李秋不能生。两人的感情又不是多好,为什么李秋还选择跟周山一起过?逻辑上不对呀!
她甚至都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猜想错了。
第二天葬礼,她整个人木木愣愣的,大家都当是老头儿突然没了,孩子伤心难过的原因。就是周家人和文心,也是这般想的。
其实,这都算不上个葬礼。因为周家还没有给买墓地呢,就以坛子骨灰。周山的说辞是,“我爸原先事从村里出来的,老家那边还有一个叔叔,虽然死的早,但墓地老家有。我爸又想落叶归根,我就想着,回头把骨灰送回去,埋在我爷爷奶奶边上,也算是了了我爸的心愿。”
那这个就没人说什么了。
本来周家的交际就不多,就是原来厂子里的人。当年一块的工人,都因为下岗四散了。剩下的没搬走的,日子不怎么样。搬走的,那些房子人家是租出去的,本人或是有本事的走了,或是跟着子女享福去了。也没多少人,预备了八桌,坐了六桌。
两百六一桌的酒席,还带酒水的。想想那能是什么菜色。说起来是八菜一汤,可实际上一个硬菜都没有。好些人,人家一看那样,动了两筷子就走了。老同事难得碰到一块,去别的地方吃烧烤也比在这里吃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好啊!
本家没顾上吃,剩下这么多,先是找人退,人家不给退,又在那里打包。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算是收拾好了回家。
一家子都跟着回了老屋,老太太指了指客厅的床,“回头把这个抬下去扔了吧。”
周月就道:“妈,我爸才刚走,您干嘛呀!老同事看见了不笑话?”
李秋就道:“礼金得分了吧。谁的关系来走的礼,咱们把这钱先分了……”
心心就拉着表姐去了里面,这才看见里面床上一团乱,像是有人找什么了。她顺手都给塞到床底下,“表姐,你也别难过。姥爷活着的时候就累,你就想着,他现在肯定享福了,心里就好过多了。”
周含烟回头看了没有关的房门,‘嗯’了一声,问说,“你是今儿就走呢?还是明儿再走?或是多住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