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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白鲸群逐渐游远后便转身打算从木桶上跳下来,谁知道木桶因为长期搁置在船上受到水汽的侵蚀,从而导致其中一块木板发生断裂。
“咔嚓”一声, 木桶先行歪倒。
夏佐伊站立不稳的就要从上面跌下,却霎时被旁边的男人伸手按住肩膀,晃悠的身形瞬间稳了。
夏佐伊就着男人的力道落在甲板上,手却不经意地撩起男人的斗篷:“咦?”
他不由得惊讶地挑起眉梢。
因为在男人的白色斗篷下面竟然睡着一只明显未成年的猫头鹰。
这只猫头鹰有着带斑点的绒棕色羽毛, 两只犹如穿着毛裤的长腿抓着横在男人胸前悬挂的一根铁质链条上, 整个毛绒绒的小身体正贴在男人的衣襟前, 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地瞅着撩起斗篷的人。
当然, 这是之前猫头鹰在睡觉的模样。
现在它受到惊动,两只眼睛已经全部睁开,大萌眼眨了两下后随即扭头猫在男人外罩的衣服里。
阳光刺眼.jpg。
夏佐伊立即体贴地将斗篷拉好,紧接着看向男人道谢:“谢谢你,还有你的鸟很可爱。”
他说完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忙补充道:“猫头鹰很可爱。”
成年人的世界总能想歪,不好不好。
男人浅灰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了一眼夏佐伊,声音清清淡淡:“嗯,诺亚确实可爱。”
斗篷里这时候传来小小的“啾啾”声,让夏佐伊不禁想到青团,明明已经成长为一只足够大的海东青,然而撒娇的声音却仍然如同幼小时一样。
一同观赏白鲸的友好排排站友情就结束在了这次对话之后。
男人离开。
夏佐伊来到了尤狄特身边,向他询问之前探听的情况。
瓦尔克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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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狄特道:“这艘船上的任何物品都是后来经过还原再放置的结果,坏了就用同样的东西进行替换,并不是船上本来就有的。”
“而原本属于杜克·比尔的私人物品全都被人收进里面的船舱中,由专门的侍者进行看守。”
他刚才进去看了一眼。
所谓的私人物品也不过就是一些灯罩、随身酒瓶、匕首、发了霉的床板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
但那位撒姆尔·弗恩先生却显然对此非常痴迷,待在船舱里不愿意离开。
尤狄特向之前的侍者详细打听了撒姆尔·弗恩的消息——撒姆尔除了是城内有名的疯子以外,他也是城内最有名的造船天才。
不然他一个平民怎么也不可能经常赚到五十个银币之多,而后又将这些钱用在没有丝毫意义的登船观赏上面。
侍者不无嫉妒地说:“他这绝对是挥霍无度,要是将登船的钱财都攒在手中的话……”
瓦尔克闻言耸了耸肩膀道:“也许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尤狄特不禁点头:“你说的没错。”
“撒姆尔·弗恩从小就有天才之名,他父亲是为赫尔各达国王陛下直接服务的造船师,在整个造船行业内都很有名望。”
“但很可惜的是,弗恩先生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所有人都以为弗恩家就要由此落败下去,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撒姆尔·弗恩一个人撑起了家庭重担,并在少年时期闯出名声。”
“他在造船方面的能力无人能及。”
“而且最重要的是,撒姆尔·弗恩因为太过崇拜杜克·比尔,他在几年前便亲手给自己造了一艘船。”
“当然,这艘船没有多大,更不能与梦想号相提并论。”
“但撒姆尔·弗恩却乘坐着由他亲手造的船经由艾布汀河出海了。”
夏佐伊有些惊讶:“他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不过显然,他没有成功出海。”
否则现在也不会还待在梦想号上面。
尤狄特:“是的,他没有成功。”
“撒姆尔一个人独自出海,他在科吉特海航行了十天左右便被海上的暴风雨逼得被迫返回。”
“听说等到进入艾布汀河流域后,那时的撒姆尔身边只剩下几块破碎的船体,要不是碰巧有船只行驶而过,他估计早就葬身鱼腹了。”
瓦尔克不由得挑眉:“差点死掉都没有放弃出海寻找新的大陆吗?”
“但他能够一个人出海并且活着回来,倒还算有点本事。”
夏佐伊暗自点头,也确实很有勇气。
尤狄特:“侍者说撒姆尔对河面或者海面上的天气变化很敏感。”
“他能够通过周遭的不对劲之处提前察觉危险的到来,但不少人认为这都是撒姆尔自吹自擂的大话,当不得真。”
夏佐伊对此不置可否,他也想去船舱里面看一看。
然而撒姆尔却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
他这个人好像做什么都风风火火,个性跳脱,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可脸上却不修边幅的留着胡子,衣服仿佛都是胡乱套上,瞧起来邋里邋遢。
他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眼神中放出发现“惊喜”一般喜出望外的神情。
长久待在船上的侍者早就已经对此见怪不怪,并没有给撒姆尔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是觉得这个疯子今天份的登船纪录又完成了。
夏佐伊却在撒姆尔经过自己身边时不由得眉头一跳,转身凝望着他的背影小声说:“尤狄特,瓦尔克,我们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