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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羡余叹道:“其实儿臣早就猜到她是假孕,若非此番八福晋强行嫁祸,儿臣原想装作不知道的。”
    宜妃叹道:“你不必自责,说到底都是安郡王府没有教养好她。何况这几年,本宫也很少见她。皇上不至于太迁怒本宫。”
    是了,自她麻风病愈,宜妃也怀疑是八贝勒夫妇所为,自然也就疏远了八福晋。
    说到底,额附明尚也只是宜妃的同族堂兄弟而已,这个侄女,又不是亲侄女。
    林羡余不由想起了八福晋五步一跪、十步一叩,满头鲜血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儿臣来的路上,远远瞧见她,也是怪可怜的。”
    宜妃哼了一声,“你倒是心疼起这个毒妇来了!本宫此刻只心疼郭络罗家那些尚未出格的格格们!”
    是啊,郭络罗家出了八福晋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格格,多少是会连累郭络罗氏小格格们的婚嫁。
    说话间,又有一个高瘦的小太监跑了过来,“主子不好了!皇上刚刚下了口谕,命八贝勒休妻!”
    一语出,林羡余与宜妃俱是惊了一下。
    麻子老康居然让儿子休妻?!
    林羡余蹙眉,八福晋独自一人入宫请罪,显然是将假孕罪责一人抗下,但是——康熙又不傻,难道会看不出,这种事情,八贝勒绝对不无辜?光凭八福晋一人,难道就能收买太医?!
    此时此刻,宜妃也露出几分不忍之色,“皇上不如赐她一死呢。”
    林羡余倒是不这么认为,命才是最要紧的,若是割舍皇家福晋身份就可以保命,换了是她,自然宁可不做这个皇子福晋了。何况八贝勒如此薄情,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八福晋就算被休,娘家不容,但她也还有那么多嫁妆,后半辈子大可跑去自己的陪嫁庄子上住着,大不了后半辈子远离京城是非,一个人过自己小日子。
    皇家虽然无情,但还是要脸的,总不至于克扣了她嫁妆。
    但是……以八福晋的强硬刚烈的性子,若是被休,她宁可去死。
    林羡余也叹了口气,“其实也并非无可转圜,只要八贝勒肯入宫求情……”——并且担下这罪责——就算不全担负,起码担个一半罪责,再苦苦哀求老康,老康兴许会收回成命。
    说到底,八福晋会假孕,还不是为了遮掩八贝勒不能人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皇家的丑事。
    八贝勒只消好好诉一诉苦,卖一卖可怜,承认福晋这么做都是为了他的颜面,老康应该会高抬贵手。
    但是,八贝勒真的肯为了妻子,做到这个地步吗?
    宜妃冷哼,“他若是肯求妻情,今日就不会是八福晋一人入宫请罪了!”
    说罢,宜妃立刻吩咐道:“叫胤祺和胤禟立刻入宫来!”
    林羡余暗道,宜妃这是想让儿子们去劝八贝勒。
    但是,八贝勒若真下了狠心,兄弟的劝慰又怎么会听?
    八贝勒的避暑园子在夜色之下,分外寂静。
    书房内灯火通明。
    五贝勒、九贝勒、十阿哥轮番去劝,最终也不过是白费唇舌。
    八贝勒面色冷硬:“你们都不必劝了,圣命难为、父命难为!身为人子,焉有忤逆君父的道理?”
    五贝勒虽然也不喜欢自己的嫡福晋,却也见不得这种狼心狗肺之辈,他终于忍不住怒道:“少跟我装模作样!你与郭络罗氏朝夕相对,她假孕难道还能瞒得住你?若没有你的默许,她敢做这种事?如今事发,你却叫福晋一人承担罪责!你还是不是男人?!”
    前头一番叱责也就罢了,最后一句才真真戳痛了八贝勒心头痛处。
    八贝勒若还是个男人,又岂会让郭络罗氏假孕为他洗脱“不能人事”的缺陷?
    八贝勒原本温润的脸色一瞬间有些扭曲,“你们这些有儿有女的,哪里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若不是她悍妒,我也早该有子嗣了!本就是她害得我断子绝孙!!”
    听得这话,五贝勒、九贝勒和十阿哥俱是一愣。
    八福晋悍妒,不但容不得妾侍亲近八贝勒,连贝勒府稍有姿色的侍女也都通通打发。
    此时此刻,立在书房外,一袭素服、长发披散的八福晋心冷到了骨子里,她眼里泪水打着转儿,却是咬了咬牙贝齿,仰头生生将泪逼了回去。
    八福晋额上还包着纱布,隐隐透出嫣红,她吸了吸鼻子,推开了书房的房门,看着书房里几位天皇贵重,却是傲然抬起了下巴,她声音清冷中带着哽咽:“五爷、九弟十弟都不必再劝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岂能让八爷背负忤逆皇父之名?我不连累他,我自请下堂便是!”
    听得此话,莫说五贝勒、九贝勒、十阿哥纷纷震惊,八福晋的性子何等强硬倔强,没想到竟肯自请下堂。
    八贝勒阴郁的脸也不禁一怔,他忙别过头去,不去看八福晋通红的湿润的眼眸。
    夜色沉沉时分,林羡余已经回到蔚秀园,她所居住的棠秀阁三面环水,甚是清凉,夜风自支摘窗吹拂进来。
    胤禟与五贝勒胤祺已经去往八贝勒府,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林羡余拿起一旁银剪刀,剪去多余的灯芯,心道:也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底下禀报说:贝勒爷回来了。
    林羡余便见胤禟一脸盛怒,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