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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几人忙拿着一碗姜汤灌了下去。
富察舜华是最受不得这味道的,连忙又拿着清水漱口,用了两块儿蜜饯山楂,才压了下去。
吃了山楂,肚子咕咕作响,“饿了半日了,叫人摆膳吧。”
又对着秋云和丛双道:“你们也去耳房用饭吧,今儿累着了,额外给你们添两道荤菜两道素菜,等用好回来了,记得赏赐外面的几个内侍和今日那个力气极大的小宫女。”
很快,一海碗的牛肉面被呈了上来,还有一碗鸡汤馄饨,几样爽口的小菜。
一天就垫了几块儿糕点,喝了几口水,早都饿抽了,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嘴里疯狂分泌口水。
将碗挪了过来,拿起银箸和勺子,先喝了一口汤,加了些辣椒油,把大块儿的牛肉放入口中。
她其实不大爱吃牛羊肉的,能吃是能吃,但也嫌弃膻味,这个牛肉的去膻,就做的十分好了。
她大快朵颐,呼噜噜的,两刻钟后,半碗牛肉面下肚,已有了七分饱,就随便喝了点面汤,不再动筷了。
而秋云和丛双也早已用好了,进来,和富察舜华低声道:“主子,今儿奴婢自作主张,半路上想起戴佳常在分明离着钟粹宫更近,便使春白……就是那个力气特别大的小宫女,将戴佳常在背走的那个,直接去了钟粹宫。”
富察舜华不甚在意,摆手道:“这有什么?实话说,我也是走了一段才想起来这事儿,幸亏你反应快,□□白改了道,不然,今儿乌乌泱泱的,就是咱们这儿了。”
“且戴佳常在也不是咱们宫里的,钟粹宫与景阳宫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叫荣嫔如何作想?会不会以为我越俎代庖?再就是,这是个怀孕的宫妃,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要是在咱们这儿有个三长两短的,真是说都说不清,没准儿还有人怀疑咱们的用心呢?两宫离得近,干嘛把她带到咱们这儿?”
富察舜华说罢,又用青盐漱口,一面洗漱,一面听着秋云和她讲着来时的事儿。
“今儿回来,奴婢□□白把戴佳常在送回钟粹宫,春白累得狠了,没听见戴佳常在说的话,但奴婢却是听得真切,她说要去景阳宫,竟是不想回钟粹宫?”
“奴婢就当做没听见,她贴身宫人粉蝶好像也没听清,奴婢就也只做不知,将她带回了钟粹宫。”
富察舜华还在刷牙,不好开口,她转身,问丛双道:“往常也没听说荣嫔待她不好,这又是怎么说呢?”
丛双摇头,也是满心疑惑,“没听说啊,荣嫔这两年宠爱越发少了,但好在还有两个孩子,也没了争宠的心思,但却要在皇上面前时常露脸,因而抬举了宫中的几个常在庶妃之流,这戴佳常在便是其中之一。”
“一个小常在的孩子,无论如何,生下来都是要给主位娘娘养着的,何况戴佳常在出身不显,皇上对位分又……生下了孩子,也是一个贵人顶天了,荣嫔自己有孩子,哪会图她的?”
秋云听了最后一句,灵光一现,“难道……她是怕荣嫔自己有孩子,对她的孩子不上心?所以心思就放在了咱们宫里头?”
丛双微微沉吟,蹙着眉头,“这么一说,倒也极有可能,且荣嫔宫中妃嫔太多,纵然皇上也时常给她脸面,去她宫里,但到底是没了以往的风光了,纵有荣嫔抬举,她们这么多人,一个月轮得上一次?可咱们主子这儿,那就不一样了。”
两人一番猜测,倒将戴佳常在的心思七七八八地拼凑了出来,在一旁旁听洗脸的富察舜华微微一笑。
秋云莫名为荣嫔有些不值,“倒抬举出了一个白眼狼来,皇室的公主阿哥,一下生便有几十个人伺候着,哪里需要荣嫔娘娘看顾?她有今日,也是荣嫔娘娘分了自己的圣宠给她,偏一朝得势,不对,还没得势呢,就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想要另投他主了?”
富察舜华总算是把脸洗干净了,丛双忙递上干毛巾。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可戴佳常在这做派,未免失之大气磊落了,且一朝发达了,还不等青云直上,就想要将提携自己的伯乐一脚踢开,当真无信无义。”
说罢,微微摇头叹息。
“幸好啊幸好,你反应及时,不然,以她的这等想法,怕是真就要赖在景阳宫不走了。”
“只一个要安胎,不宜挪动,哪怕钟粹宫景阳宫一街之隔,想送她回去,也得一番撕扯,咱们也没法子,还得被外头疑心,和荣嫔结怨,这当真不是我想看到的。”
秋云安慰道:“您自来心思良善,不然今儿也不会冲出去救人,她当时晕倒了,奴婢听您说送到景阳宫,奴婢也未曾想过不妥,急慌慌地带人就走了,当时,谁不怕呢?昏了头才正常呢。”
“幸亏那个粉蝶是个耳朵不中用的,不然,她把主子你的令搬出来,奴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富察舜华一笑,只是摇头,看了眼外头天色,已是漆黑如墨,“好了,时辰不早了,该去休息了,你们二人累了一日了,回吧,今儿是墨竹值夜。”
“那个名为春白的小丫头不错,等明儿就调来我跟前,慢慢做着彩玲的活计。”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她们主子是要下手收拾彩玲了。
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打着哈欠回了房间。
富察舜华则是又在房间内走了几圈,即使上下眼皮直打架,那也等感到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才上床休息。